琅嬅從慈寧宮出來時，月亮也出來了。

琅嬅注視著月亮。“今日是十五，月圓之夜。景仁宮皇後應該是很期盼每一個十五月圓之夜。”

素練聽得琅嬅如此說覺得很是不好。

“娘娘，你與皇上年少夫妻，情深義重。況且你還為皇上生育了嫡子。和景仁宮那位不可比的。景仁宮那位是失去了先帝的歡喜，又手段狠毒才如此，您不是那樣的人。倒是您要小心嫻妃。”

琅嬅的花盆底踩在宮道上，那聲音聽到琅嬅很是驕傲又很是灰心。

“那會你說你是在景仁宮見著太後的。也見她在景仁宮門口給她姑母磕頭。在後來她便求皇上給她改了名字，你說這是太後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她便如此想要獨樹一幟？”

琅嬅這話裡意思自然是想說是如懿不安分。素練雖不知如懿改名原委，但她也順著琅嬅所言。

“皇後娘娘說的很是，嫻妃當著您的麵沒有駁回您和皇上給她的位份，可轉頭就私下裡求皇上許她改名。不就是想在皇上登基後博得皇上頭一份恩寵嗎?

明日可是皇上入宮後頭一次翻牌子。”

琅嬅心事重重。她是在想太後跟她說的話。

“太後跟本宮說。無論以後人多也好人少也罷她眼裡容不得沙子。太後不是是覺得本宮是那不容人的？”

“怎麼會呢娘娘。太後是在教導您如何去約束後宮妃嬪。就像老夫人一樣的。”

不知不覺琅嬅和素練已經到了長春宮。這是琅嬅選下的宮室，琅嬅希望春色常駐。“明日。皇上登基後第一次翻牌子必須是本宮。”

素練欣喜。“是。奴婢服侍您休息，其他妃嬪今日也都入宮了。明日各宮妃嬪該給您請安。您是大清的皇後。”

長春宮比琅嬅在淺邸的房間華麗數倍。從嫁給弘曆後的每一日，她都在幻想有這樣的機會，成為大清的皇後。

琅嬅夜裡睡的安穩。她似乎已經感受到弘曆就用那溫柔多情的眼神看著她。叫她一句皇後。

這夢做了許久直到天亮。

而屋內的琅嬅，已經梳妝打扮齊整。便是侍候的素練和蓮心也打扮的比尋常宮女看起來要貴重許多。

琅嬅下首右手邊依次坐著高晞月，金玉妍，黃綺茵，陳婉茵。阿箬。左手邊是如懿，諸瑛，蘇綠筠，海蘭。

海蘭身後空著的一個位置。琅嬅指著那位置。“不知是誰有福氣成為坐在那裡的人，或者是坐在你們前麵的人？”

如懿心頭咯噔一下。她明白了那日太後說的，如此從最後麵坐到最前麵。好像這一刻連太後坐在那些位置上是什麼神情什麼滋味都能瞧得見。

“皇後娘娘，皇上還在孝期，恐怕沒那麼快給咱們添一個妹妹的。”諸瑛不想接納新人，不隻是心裡不想，嘴上也要表達她的不想。

“怎麼不會呢？哲妃，如今是在宮裡，可不是在淺邸，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要大度一些。”

諸瑛臉色緋紅。嘴裡卻還是不肯認。“那臣妾便瞧瞧有誰有本事成為皇上的第一個女人。不過，眼下我倒是好奇皇上今夜會翻誰的牌子？如懿，是不是你呢？”

弘曆登基後第一次翻牌子本是眾人心裡偷偷較量的，被諸瑛這一句便搬到了台麵上來。

臉皮薄如陳婉茵登時就紅了臉。也有膽大如金玉妍，阿箬，心頭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