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明園監獄內。一中年婦人,身上原本白淨的衣衫,此刻已經被一次又一次的鞭打沾染了一層又一層血漬。即便是受如此那婦人都沒有發出任何求助的聲音。
倒並不是那婦人不害怕,相反是因為那婦人過於害怕。從被抓的那一刻起,那婦人就一直喊冤,到此刻已經近乎一日,那婦人實在是無力再喊。
“敬忠公公,這婦人昏過去了。可她非說有人推她。可那會子乳母摔倒是在太後前頭摔的,總不能是太後要推她吧?”
說話的是是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彪形大漢,可見著敬忠這樣的人,他也不得不恭維著。
敬忠連多看那婦人一眼都不想。“還真是個死心眼的女人。你且等等我自有法子叫她說出她該說的話。”
敬忠擊掌兩下,就瞧見一身形瘦弱,很是怯懦的婦人走了進來。這婦人倒是個很懂規矩的,見著敬忠和牢頭磕頭如搗蒜,嘴裡還一口一個大爺奉承著。
那牢頭,許久沒見過有姿色的女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婦人。敬忠是太監,雖不能人事,可也曉得這些,見那牢頭如此,狠狠的給了那牢頭一巴掌。
“這人,是你惦記不得的,你隻管保證今夜誰也沒瞧見。這些銀子,夠你去找多少姑娘的。”說著敬忠遞給那牢頭一把銀子。
牢頭有些猶豫。“敬忠公公。這,二阿哥如今那模樣恐怕不是好交差的?”
敬忠翻了一個白眼給那牢頭。“你去外麵喝你的酒,不出一刻鐘,我保準你有的交差。”
牢頭將信將疑的將那一包銀子塞入懷中,而後便出去替敬忠守著了。
敬忠見那牢頭走了。衝著那女子道:“你知道該怎麼做的,你婆婆是死定了。但是她要是今夜說不出個一二來,到時候二阿哥一薨,你們全家都等著陪葬,我知道你腹中還有一個孩子。”
那女子含淚點頭。又過了一刻鐘。那女子終於從監獄出來了。而那乳母也醒了過來。也不似一開始那般什麼都說不知。
“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自己日夜逼迫二阿哥讀書識字,二阿哥那麼小,孩子繈褓裡。哪裡識字。
皇後娘娘便叫奴婢將母乳沾染在書本裡,靠著母乳的氣息哄得二阿哥專心讀書。小小嬰一日裡睡不久,如今反複,便是會說話的孩子都遭不住,何況二阿哥一個小小嬰孩?
明明是皇後娘娘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兒子。齊太醫勸告過皇後娘娘不要用這樣的法子,皇後娘娘根本不聽。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
那乳母也沒有多餘的話,就這幾句,顛來倒去的說。敬忠一直等到天色微亮。才待著乳母的供詞。送到了養心殿。
弘曆看著那供詞,隻覺得荒唐。“縱然是皇後教子心切,也不可能說是皇後害了永璉。”
敬忠忙低頭請罪。“皇上說的很是。二阿哥尚在繈褓裡就聽的懂一些詩文,必然是二阿哥有天賦,那乳母肯定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二阿哥,如今找理由為自己開脫。”
聽的這話,弘曆卻陡然生氣了。“叫齊汝來給朕請平安脈。”
敬忠低著頭,邪魅一笑。哲妃叫他的法子果然好用。皇帝果然是吃請不吃將。敬忠接齊汝來的時候,暗中將方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齊汝,齊汝還沒開始診脈便覺得害怕。
半個時辰之後,齊汝終於囫圇個出來了。齊汝感覺自己走路都有些虛浮無力。回想著方才弘曆的詢問,若是說錯一句話。今夜齊汝恐怕就要躺著出來了。
沒有人知道齊汝跟弘曆說了些什麼。但知道齊汝出來不多時,皇帝便下旨以後無論將所有公主皇子送回母妃跟前。再不送往擷芳殿。
得知這樣的好消息,幾個有孩子的妃嬪飛奔似的去往擷芳殿接回了自己的孩子。弘曆也第一時間趕往長春仙館看望永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