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瑛一抬頭，不知何時她哭了，滿臉掛著淚珠。“臣妾是有事求皇上。”

弘曆原本是隨意坐在那裡的見諸瑛如此便端正的坐姿。“你又什麼求朕的說便是了。什麼事情叫你傷心至此。”

諸瑛拿帕子擦一把眼淚。

“還不是慎貴人。臣妾瞧見她心疼的很，多明豔活潑的女子，真是叫人痛心。臣妾方才瞧慎貴人她都沒醒，渾渾噩噩的模樣真是可憐。臣妾想不如時常的讓慎貴人走走，沒準那一日就好了。”

這一下子原本笑鬨的妃嬪都停下來了。諸瑛如此心傷，可不是顯得她們都不夠心傷，不夠在乎阿箬。

陸沐萍反應極快。“是啊，哲貴妃娘娘真是菩薩心腸，嬪妾從前沒見過慎貴人，但也是心疼慎貴人的。嬪妾覺得哲貴妃說的很是。”

妃嬪們見有人帶頭便也七嘴八舌跟著附和。唯一如懿，海蘭，和舒嬪從始至終沒有張嘴。

魏嬿婉跟著諸瑛出來的。她有些不確定諸瑛是想做什麼。反正她看到此刻弘曆的神情已經有些難堪了。

阿箬是個被冤魂索命的不吉祥的人，可哲貴妃說阿箬可憐，也是沒錯，沉默許久，弘曆才道：

“朕知道你們都關心慎貴人，不過慎貴人瘋魔後先是傷了皇後，又是咬傷魏嬿婉。如此行為實在是叫人害怕，所以為了各位愛妃的安危，還是不要叫慎貴人出來了。

再說嫻貴妃會照料好她的。時辰不早了，朕先回九州清晏了。你們也都早些安置吧，明日是太後生辰，可不能耽擱了。”

弘曆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著了。他內心備受煎熬。阿箬好歹是侍奉過他的人，他對阿箬如此無情，他也害怕彆人詬病他。

可阿箬的瘋魔也叫她憂心。且不說誰也不想有個鬼魂纏身的瘋子妾室，便是白日裡在勤政殿齊汝皇後說過的話，都叫他心驚。

齊汝告知弘曆，皇後這次身孕懷像不好，其中有一個原因便是阿箬傷了琅嬅的臉，導致琅嬅得痘疫，身子孱弱。

這些不能言說的秘密，積累在心裡便都轉化成了弘曆對阿箬的不喜。所以他一點也不想在天地一家春待著了。反正今夜他叫誰侍寢都不合適。

弘曆走出天地一家春沒多遠，哲貴妃追了上來。

“皇上，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說錯了話，叫皇上為難了。”

哲貴妃是跑過來的，氣喘籲籲。看的弘曆有些內疚諸櫻也不過是說了心裡的話，他方才那樣很叫諸瑛沒臉。

“無事，朕和你是一樣的心思，隻是朕終究還是要為後宮所有人負責。即便來日眾人會說朕薄情。”

弘曆這算是安慰諸瑛，也算是安慰自己。

諸瑛上前挽著弘曆。“臣妾覺得皇上怎麼都是對的，怎麼都是好的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準備了一樣禮物給皇上賠罪。”

弘曆不解的看著諸瑛。諸瑛悄聲在弘曆耳邊耳語了幾句。弘曆當時便開懷的笑了。

片刻後，敬事房便傳出消息，皇帝今夜翻了哲貴妃的牌子。

天地一家春內，如懿還在院子裡喝茶。雖然此刻熱鬨的人群已經散去。

“你倒是肯在這樣的夜晚陪我用一盞茶。”

如懿身旁坐著的是海蘭，還有舒嬪。如懿這話是對舒嬪說的。

舒嬪手持一把玉蘭花繡麵的團扇。輕輕一扇。“臣妾喜歡和貴妃在一處。”

如懿衝著九州清晏的方向道：“明日太後生辰會是個熱鬨日子。”

九州清晏，進忠端了好大一壺酒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