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多日日,丹青暈船多日,迷迷糊糊中她瞧見了素練和趙一泰。她有些懷疑她出現幻覺了,晃了晃腦袋,趙一泰和素練離她更近了。
她知道不是幻覺。尤其她看清素練端著藥碗更讓她惶恐。
丹青知道琅嬅總會找她麻煩,隻是沒想到琅嬅敢在弘曆的眼皮子地下對她動手。
“你們要做什麼?她可是皇後?”丹青實在是暈船難受,強撐著說了一句話,卻又俯身吐了起來。
趙一泰趁勢將丹青按住。
“央貴人,既然您都明白了,那還省了奴才說。您呀隻管把娘娘賞賜您的湯藥用了。
不出一刻鐘你就安安穩穩睡著了。等您醒過來就什麼事兒都不是事兒了。”
丹青自以為成了皇上的女人就不用再受這些人的指使了,如今來看還是她想的天真了。
她也突然明白過來那夜為何所有人都不去稟告央央爬上龍床的事情,卻是她去。從一開始就有人算計好了。
丹青可是那夜侍寢弘曆的人,若以後這事出問題,她便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而琅嬅此刻敢如此對她,也是這個緣故。
“貴人也是聰明人,您知道那麼多事情,總要有交換的,不然誰敢信您不會出去胡說。不過姑娘是哲貴妃推薦的人,雖說明麵上您是少夫人的人,可若姑娘覺得我們娘娘處置不公,便去找哲貴妃吧。”
素練已經將湯藥遞到了丹青嘴邊,船身搖晃,那湯藥撒了幾滴出來,恰好落在丹青的嘴邊。
丹青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若諸瑛要來,早來了。琅嬅對她動手諸瑛怎麼會瞧不見。趙一泰和素練如此明目張膽前來,是個人都能知道了。恐怕諸瑛和琅嬅是一樣的心思。
丹青被趙一泰摁在床榻上,一旁的素練將那碗湯藥儘數灌下。素練灌藥的速度極快,丹青的臉頰上沾染了許多。可素練根本不在意。
事後,為了確保丹青不會吐藥,趙一泰又讓丹青喝下了一整壺茶水。那些水吐完藥也該有效果了。
素練丟給丹青一塊帕子,和趙一泰出去了。
素練一開門,諸瑛就站在門口。素練也不避諱諸瑛反而主動道:“哲貴妃,方才皇後娘娘賞賜央貴人一碗雞湯。奴婢已經喂貴人用了。”
那藥雖然已經用完,可藥的苦澀味還在,諸瑛知道那不是雞湯,她沒有理會素練。但素練知道諸瑛不會計較此事了。
諸瑛進去的時候,丹青正拿著帕子擦嘴,其實丹青的嘴已經很乾淨了,可她還是想擦,她擦不掉的不是那些藥汁,而是那份屈辱。
“這下不止皇後娘娘安心了,貴妃也該安心,便是馬齊大人也該安心了,小時候你們收留我,長大了你們利用我。
雖然你們都給了我活的機會,可誰也沒有給我活著的尊嚴。我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可我還是要受你們擺布。”
丹青記得小時候她被帶入王府,記得琅嬅叫她刻意接近暗香,記得馬齊對她的言語辱罵以讓她挨過的每一頓餓。
他們都有共識,從不傷丹青,隻是餓著她辱罵她,有時候丹青都很想讓她們打死自己算了,可她又怕死。
丹青無聲垂淚。諸瑛拿著帕子替丹青擦了一下。
“可你始終還是選擇接受這些然後活著。隻要你想活著總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如今隻是不讓你生孩子而已,你一樣是還是皇上的貴人,隻要你有本事,嬪位,妃位,你都可以爬上去。
無論是怎麼樣,這總比你從前的日子好過。而且你就能保證生了孩子你就能護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