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嗜劍如命的人來說,不能與最強的比劍,就像把快要餓死的人放在蛋糕店門口,聞著那甜蜜溫暖的味道卻什麼都吃不到一樣痛苦。
狄蕭默默的安慰自己:“沒關係,沒關係,所有弱於西門吹雪的人都可以殺掉,上次和點蒼派的副掌門過了三十招,很爽……一點都不爽!”
“貓戲老鼠的快樂,怎麼比得上生死相搏時的暢快淋漓。”
“那一瞬間,精神高度集中,燃燒自己生命和全部能量,綻放出來的璀璨。多美。”
“將自己的性命托付在自己手中劍,是生是死,隻在那片刻間,劍招最細微的變化中。”
一千一百二十年的內力,在她體內翻滾著。
一千一百二十年的好武之心,在她的胸膛中激動著。
一千一百二十年的冷靜理智,像是一盆盆涼水,潑在好武之心上。
狄蕭長歎一聲,頭上的發帶被內力震為粉塵,一頭長及大腿的長發帶著天然的卷卷散落一身。
盤膝在床上,用特有的方式收斂起自己一千一百年的內力,隻留下二十年的內力留作平日之用。
她身上的紅衣也被內力震得有些狼狽,索性換回平日裡穿慣的白衣,長發用一根發帶鬆鬆散散的束在腦後,瀟灑率性。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還在喝酒。
陸小鳳一盞盞的往自己嘴裡倒酒,像是潑水一樣乾脆利落,口中的酒還沒品出滋味,就以落肚。
西門吹雪端著白玉酒盞,不急不緩的啜飲著,一言不發。
狄蕭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輕的像鬼,配上一身白衣,幾乎讓人以為她是飄過去的。
西門吹雪淡淡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口。
狄蕭的輕功很好,就連西門吹雪都聽不到她的腳步,可是西門吹雪能夠感覺到她身上的劍氣。
始終蘊含著旺盛戰意的劍氣。
陸小鳳又往嘴裡倒了幾杯酒,懶洋洋的問道:“狄姑娘會不會回去大哭?女人總是喜歡流眼淚,哄起來簡直是麻煩的不得了。”
劍光一閃,狄蕭站在他麵前,歪著頭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劍尖。
陸小鳳苦笑著,摸著自己額頭正上方。
那裡原本有著濃密烏黑的頭發,現在卻有一小塊光滑細嫩的像是嬰兒的皮膚。
陸小鳳拇指指甲大小的一塊頭皮上,徹底沒了頭發。
西門吹雪道:“都剃了吧。”陸小鳳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好笑。
陸小鳳怪叫一聲,跑到西門吹雪背後躲起來:“西門,我不想當和尚,不用剃光吧?”
西門吹雪道:“剃了涼快。”噗……好想笑出來。
狄蕭笑道:“真的,剃光之後很涼快,西門莊主說的一點都沒錯。”
陸小鳳怪叫道:“你們夫唱婦隨,我可受不了。哎呀,我跑~”說罷,卷起搭在椅子上的紅披風,狂風一樣躍窗而逃。
狄蕭拄著劍,一雙深邃的眸子笑嘻嘻的看著西門吹雪,想看看這仙人一樣冷漠絕情的西門莊主,會不會臉紅。
西門吹雪知她是笑陸小鳳說夫唱婦隨,想看自己窘迫的樣子,心下念頭微轉,幾乎笑了出來。
麵上淡淡道:“你也剃了吧。”不是夫唱婦隨麼?你也剃啊~
狄蕭的臉色不那麼好看了,提著劍,望天,假裝遛彎的溜出屋子:“我去看看晚上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