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蕭興奮的眼睛很亮,渾身上下纖瘦的肌肉戰栗扭動著,有些急促:“這點事兒能一會再說麼?”
花滿樓感受到狄蕭散發出來的戰意,很焦急的一指樓下道:“狄姑娘,”
他的話還沒說完,狄蕭已經很善解人意的出現在百花樓的後院中,提著劍靜靜的等待。
花滿樓在百花樓上飛身而下,落在狄蕭對麵。
陸小鳳跟著兩人的身影,輕飄飄的落在藤蘿架下,笑嘻嘻的看著花滿樓的身影。
狄蕭道:“請。”
花滿樓道:“請。”
狄蕭的劍悄無聲息的刺了過去,刺的不算快,陸小鳳勉強能看清楚劍尖的刺出。
花滿樓也能聽見,在劍尖刺到他左肩前的時候,左手袖子猛的一拂,狄蕭的劍竟然被濘在空中。
狄蕭的臉色有了笑容,掌中運上真氣,拔回自己的劍。一雙略帶西方人特征的眸子亮閃閃的看著花滿樓,熱誠的讚美道:“花公子好厲害。”
花滿樓笑道:“承讓。狄姑娘的劍很奇特,一般的兵器,無論怎樣堅固厚重,都擋不住流雲飛袖這一拂。”
狄蕭微微抿嘴,也有點得意,也有點賣弄。將劍向天上一拋,雙指拈住劍尖,將劍柄遞向花滿樓:“花公子要不要摸摸我這柄劍?這並不是世間的劍,據傳是天上仙人曾用過的寶劍。”
狄蕭說的是實話,隻不過這劍被她淬煉的六十五次,融合進去很多極剛極柔的特殊金屬,才有了如今這把無堅不摧的寶劍。
花滿樓還是那樣淡淡的笑著,手掌抵在劍柄上,溫和的說:“劍乃凶器,我還要照顧這裡的花草,還是不碰的好。”
狄蕭爽朗笑道:“我一生殺人幾許,自己也數不清了,隻怕會衝了花草的柔情。狄蕭告辭了。”
說罷,閃人。
雖然微微有些不爽,但狄蕭心裡對於花滿樓這樣熱愛生命的人,一向十分敬佩。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是了。
陸小鳳摸著胡子,走到花滿樓身邊:“西門吹雪說的真對,練劍的女人就不該算是女人。”
花滿樓轉身進屋,上到三樓,在花香中非常熟練的泡解酒茶。
陸小鳳見花滿樓如此離開,就知道他還是不願意聽道關於西門吹雪的事情,跟進屋去,轉移話題道:“你知不知花月籟為什麼要殺我?最近三個月我除了和司空猴精打賭以外,沒乾什麼威脅到彆人性命的事。”
就在這時候,兩人聽見樓梯上響起了一陣很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匆匆奔上了樓,神情很驚慌,呼吸也很急促。
她並不能算太美,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卻非常靈活聰敏,隻可惜現在她眼睛裡也帶著種說不出的驚慌和恐懼。
花滿樓側過身,麵對著她。
他並不認得這個女孩子,但態度還是很溫和,而且顯得很關心:“姑娘莫非出了什麼事?”
小姑娘喘息著,道:“後麵有人在追我,我能不能在你這裡躲一躲?”
“能!”花滿樓的回答幾乎完全沒有考慮。
陸小鳳隻好閉上嘴了,花月籟的事,隻能一會再談。
樓下沒有人,大門總開著,這小姑娘顯然是在驚慌中無意闖進來的。
但就算是一匹負了傷的狼在躲避獵犬追逐時,投奔到花滿樓這裡來,他也同樣會收容。
他的門永遠開著,正因為無論什麼樣的人到他這裡來,他都同樣歡迎。
花滿樓不歡迎的人,隻有像西門吹雪和狄蕭那樣,不尊重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