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道:“花滿樓?”
花滿樓點點頭,道:“隻恨在下身帶殘疾,看不見當代劍客的風采。”
西門吹雪凝視著他,忽然道:“閣下真的看不見?”
花滿樓道:“莊主想必也該聽說過,花滿樓雖有眼睛,卻瞎如蝙蝠。”
西門吹雪道:“閣下難道竟能聽得見我的腳步聲?”
他以為,花滿樓在狄蕭進山莊之前就走進來了,狄蕭一向喜歡翻上房梁一路直線,輕功也不弱於自己,不可能給花滿樓帶路。
那麼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花滿樓聽著他和陸小鳳二人的腳步聲,循著方位而來。
他對自己的輕功和劍法,都同樣自負。他的輕功也實在值得他自負。
花滿樓道:“據在下所知,當今天下,最多隻有四五個人,行動時能完全不發出任何聲音,莊主正是其中之一。”
西門吹雪道:“但你卻知道我再此。”
花滿樓笑了笑,道:“聲音引導了我,還有莊主和狄姑娘二人身上帶著殺氣。”
西門吹雪道:“殺氣?”
花滿樓淡淡道:“利劍出鞘,必有劍氣,莊主和狄姑娘平生殺人幾許?又怎會沒有殺氣?”
西門吹雪冷冷道:“這就難怪閣下要過門不入了,原來閣下受不了我這種殺氣。”
花滿樓微笑道:“此間鮮花之美,人間少見。莊主若能多領略領略,這殺氣就會漸漸消失於無形中的。”
西門吹雪冷冷道:“鮮花雖美,又怎能比得上殺人時的血花?”
花滿樓道:“哦?”
西門一種奇特的光亮,道:“這世上永遠都有殺不儘的背信無義之人,當你一劍刺人他們的咽喉,眼看著血花在你劍屍綻開,你總能看得見那瞬間的燦爛輝煌,就會知道那種美是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
他忽然轉過身,把人頭隨手拋在陸小鳳手裡,頭也不回的走了。
暮藹蒼茫,仿佛在花叢裡撒下了一片輕紗,他的人忽然間就已消失在暮色裡。
狄蕭很肯定的說:“他生氣了。”
陸小鳳扒開裹著人頭的布,端著那個蒼白乾瘦的人頭左看右看:“狄蕭,這真是獨孤一鶴的人頭麼?”
狄蕭道:“我殺他在夜晚,早上去砍他頭的時候,在獨孤一鶴靈位前的棺材裡砍下這個頭。棺材裡是不是孤獨一鶴,我不知道。”
她學著西門吹雪的樣子,突然轉過身,提著自己那柄劍,頭也不回的走了。
陸小鳳茫然了一會,學著狄蕭的口吻對花滿樓很肯定的說:“她生氣了。”
花滿樓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