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狄蕭的劍,刺斷他的頸椎,穿透他……(2 / 2)

蛇王臉色大變:“繡花大盜並不殺人,她隻繡瞎子。公孫大娘所有的身份,都是殺人的人。”

狄蕭直了直身子,似要站起來,忽又微微一笑,不動如山的坐著,道:“蛇王,你不必擔心,陸小鳳一向是個幸運又伶俐的人。”

蛇王的臉色已然慘白,咬牙道:“活捉一條毒蛇,比殺死一條毒蛇更難。繡花大盜穿的是紅鞋子,繡的是紅鞋麵,公孫大娘穿的也是紅鞋子,繡著貓頭鷹的紅鞋子。陸小鳳和金九齡打賭,要在明晚子時之前活捉繡花大盜。所以,公孫大娘可以殺陸小鳳,陸小鳳卻不能殺公孫大娘。”

狄蕭毫不擔憂的笑笑,道:“陸小鳳很少殺人。”

蛇王道:“公孫大娘常常殺人,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各種各樣的形象,殺人。”

西園在城西,是個大花園。現在已過了黃昏,花叢裡樹陰下亭台樓閣間,已亮起了一盞盞繁星般的燈光。晚風中帶著花香,也帶著酒香。月圓如,正掛在樹梢。是連理樹。高大的紅木棉,兩株連理,合成一株,就像是情人們在擁抱著一樣。

陸小鳳又想起了薛冰。隻要一想起薛冰,他的心就好像忽然被人刺了一針。他並不是個無情的人,但他也知通,現在並個是焦急傷心的時候。

冰盤般的明月,已漸漸升高了。朦朧的月色,美得令人心碎。現在若是有薛冰在身側,她一定會吵著要找個位子坐下來,叫一大盤這裡最有名的鼎湖上素。

在彆人麵前,她總是很害羞,一句話還沒有,臉就已紅了。可是隻要跟陸小風在一起,她好像就忽然變成了個頑皮的孩子,一會兒吵著要這樣,一會兒又吵著要那樣,連片刻都不肯停。陸小鳳忽然發現了一件事--他喜歡她吵,喜歡聽她吵,看她吵,喜歡看她像孩子般在麵前撒嬌賴皮,喜歡她在……

狄蕭並不想去什麼地方,隻是靜靜的呆在蛇王內裡奢華舒適,外表平凡簡樸的小屋中。

但是有一個地方,所有的人都得去,她也不例外。

早上,豆汁很好喝,豆腐腦很好吃,紅棗粥很香甜,小米粥補血也不錯。這些讓狄蕭很開心,可是沒走幾步,她看到了濃稠香滑的豆漿,忍不住坐下來好好喝了幾碗。

所以,她現在隻能無奈的走出哪間……就連齊天大聖都需要的……神秘而不可讓人窺探的——五穀輪回之所!

用內力在井中吸上來一團水,比殺人更認真仔細的洗手。

有點臉紅的走回屋中,聽到異樣的呼吸聲,在守望的四個人驚詫的表情中,飛一樣的掠上二樓。

看到蛇王被一個強壯的男子按在塌上,鮮紅的彩綢散落在枕邊。

長劍不必出鞘。

因為,狄蕭的劍,隨時準備殺人。

蛇王是個年邁而蒼老的人,他被失眠折磨了整整十年,而昨夜,卻又一夜未眠。

用彩綢勒住蛇王脖子的男人,強壯而高大,正當壯年,處於上風。

狄蕭的劍,刺斷他的頸椎,穿透他的脖子,劍尖輕快的一劃,劃斷了勒住蛇王脖子的彩綢。

血像噴泉一樣噴在蛇王的臉上,昏迷中忽然覺得身上一輕,舍不得在聽到公孫大娘的死訊之前就死去,拚命睜開眼睛。

狄蕭的白衣裳,星星點點的濺滿了紅的耀眼的梅花,不,那是血跡。是用熱騰騰的人血,噴濺出的美麗圖案,自然又妖豔,細密又豪放。

狄蕭一隻手捏著這個男人被洞穿的脖子,抓起蛇王擦劍用的絨布擦了擦的臉。忽然皺眉道:“我本來很想試試你的功夫,可惜,可惜了。”

蛇王掙紮的坐起來,用袖子掩住臉,驚天動地的咳嗆,血從嘴巴和鼻子中噴出來,滴落在輕薄柔軟的棉袍上。

狄蕭語氣肯定道:“我不可能傷到你。”

蛇王撕心裂肺的咳了一陣,緩過氣來。枯白的頭發淩亂如草,身體似乎被多年的痛苦抽乾,指著狄蕭拎著的男人,好半響才沙啞的說出話來:“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