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假如能睡夠五個時辰,這個人不是有病,就是非常幸福健康的人。
狄蕭不是這種人,西門吹雪不是這種人,文繹也不是這種人。
陸小鳳的睡眠一向很好,閒來無事時,他能從日斜西山睡到日上三竿。今天他無事,住在李燕北家裡,晚飯吃的是極正宗的京城老字號,喝的是老窖竹葉青,睡在華貴絲綢的床上,他在躺下前就準備睡得昏天黑地。
窗子被人用力推開,一個輕盈似鬼的白衣人落在窗前。
陸小鳳在窗子被人推開的時候已然驚醒,睜開眼睛,兩隻手悄無聲息的抓住被子。喃喃道:“西門?”
白衣人走到床前,一隻手提著出鞘長劍,另一隻手提了個人頭大小的東西。極怒的容顏在淡藍的月光下,有些猙獰可怕。
陸小鳳眨了眨眼,才確定大半夜跑到自己房裡來的白衣人不是西門吹雪也不是葉孤城。揉著眼睛爬起來:“狄蕭,居然是你?你什麼時候學會半夜三更的時候把朋友的朋友拽起來陪你喝酒?這一向是我愛乾的事嘛,哈哈哈哈欠。”
狄蕭把酒壇放在桌上,拿起茶杯倒酒,連飲三杯才稍緩怒氣。陸小鳳已經披衣下床,點起蠟燭,橘色的燭光驅散了可怖的寒意,照亮了狄蕭怒意盎然的臉。
她blablablabla的把事情的開頭經過結果統統一說,隻是選擇性的忽視了假扮西門吹雪聲音的真情告白,畢竟那不是重點,重點是莫名其妙的皇帝,甚是可疑的王總管,奇特的毒蛇,心靈相通的孿生兄弟,至少價值三千兩黃金的陰謀。
狄蕭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麵無表情道:“就是這樣。”
陸小鳳坐在她對麵,端著酒杯,沉吟道:“你知不知道,還有兩個人也遇上了你說的毒蛇,死了。”
狄蕭道:“是誰?”
陸小鳳道:“給西門吹雪和葉孤城買棺材的公孫大娘。龜孫子大老爺。孫老爺也是大智大通。”
狄蕭道:“居然是他?既然大智大通什麼都知道,就不知道有人想殺他?”
陸小鳳歎息道:“他醉的太厲害了,醉的分不清生死。。。。。還有幾件事和你所遭遇的事情一樣,讓我茫無頭緒。”
狄蕭道:“什麼事?”
陸小鳳道:“你真想知道?”
狄蕭點點頭,執壺自斟自飲。
陸小鳳道:“可惜你不是我的朋友,有些事情不方便告訴你。”
狄蕭看著他,隻是冷笑。
陸小鳳與她對峙了一會,投降道:“罷了罷了,大半夜的被你拽起來,就不能讓人睡個囫圇覺在說事麼?這樣吧,你叫我一聲‘小鳳哥哥’,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好不好。”
狄蕭冷冷道:“你是不是還沒睡醒?”
陸小鳳摸著小胡子嘿嘿笑,道:“我很清醒,非常非常非常滴清醒。”
狄蕭道:“既然睡醒了,怎麼還在說胡話。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陸小鳳哀怨扭頭,道:“我知道了……如果要你對西門吹雪叫西門哥哥你一定……”
狄蕭的劍忽然出現在他的脖子上,他用兩根手指慢慢夾住夾尖,莫名其妙的還有一絲委屈,道:“這是怎麼了?”
狄蕭氣的臉色發青,道:“彆跟我提西門吹雪!爺和他沒關係!氣死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