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音塵終於把謝念瀟哄好,便朝他們走了過來,笑嗬嗬地說道:“兩位,能否賞個臉,到我雲鶴門做客?”
“歸雪,你招待一下。”
塵歸雪握劍抱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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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門是懸於大海上空的仙島,四周雲霧繚繞,仙鳥啼鳴。
塵歸雪在海邊施了個法,他們就到了仙島上。
千螢有些好奇地四處觀望,那麼大一個島,沒有任何支撐,就懸在半空。
不過既然是仙島,倒也不算稀奇。
進了雲鶴門,塵歸雪又帶著幾名弟子給他們安排房間。
因為濯纓平日裡也不住在雲鶴門,所以也和他倆住在一個院裡。
千螢覺得濯纓很親切,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高冷。這一路走來,她倆一句接一句地說著話,已經快混熟了。
“纓姐姐,你不住在道門,那住在哪裡?”
濯纓撓頭:“四海為家,哪裡都去。”她指了指前麵那些人,“我跟這些小輩實在無話可說,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老太婆。”
千螢張大嘴巴:“老太婆?”她明明看起來比他們都要年輕,怎麼就是老太婆了?”
“怎麼,看不出來?其實我已經幾百歲了。修道之人道法越精深,靈力越強,壽命越長,更何況我還是個什麼勞什子道官,想死都死不了。”
“壽命長,不是一件好事嗎?”千螢疑惑道。
“你是妖,當然不明白……”她話說了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頓住。
千螢“哦”了一聲,正欲說話,便聽她道:“今日算我破例,因為今後我們可能不會再有交集。”
因為聊得太投機,以至於她都快忘了,她是一隻妖。
“之前碰到任何一隻妖,我都是要同他打一場的。因為我與妖族勢不兩立。”
千螢被她突然的態度轉變搞得有些發懵,但也不想自討沒趣,就閉上嘴,不再說話。
沒過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住的地方。
一個白衣小弟子對他們說道:“幾位可以先稍事休息,晚上我們門主設宴,請你們共同商討命簿相關事宜。”
千螢有些鬱悶地獨自回了房,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臉上花裡胡哨的胭脂,和自己染了臟汙血跡的衣裙,就又走出門。
那個弟子還沒走遠,千螢快步走過去問道:“不好意思,請問在哪裡沐浴?”
小弟子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紅暈,結結巴巴地道:“我去問問……大師兄。”
因為門裡大多都是男弟子,所以他們都結伴去清泉中洗。
千螢跟他道了謝,便回到房間裡等。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她正準備出去看看,便聽到了敲門聲。
她打開門,看到塵歸雪站在門外,手裡拎著一個巨大的木桶。
“抱歉,讓你久等了。”
她看了那個木桶一眼,上麵刀痕清晰,切口清新,還散發著淡淡的草木香。
看上去,像是剛從樹上砍下來的。
“這不會是剛做的吧?”
塵歸雪笑道:“除了小師妹,沒人需要這個。所以沒有提前準備,是我們招待不周。”
千螢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們怎麼沐浴?”
塵歸雪明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如實答道:“去後山的清泉。”
他將木桶放到房間,說道:“稍等,我再去打幾盆水來。”
然後,沒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熱水倒進桶裡,冒出熱騰騰的水汽。千螢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水汽的原因,她的臉還有些燙。
“道長,下次不用麻煩了,我可以入鄉隨俗。”
塵歸雪笑笑:“沒事,不麻煩。”
到完了熱水,塵歸雪就自覺退了出去。
千螢鬆了口氣,鑽進了浴桶。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實在是有些累了,幾乎是癱在裡麵,然後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她在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開門聲,然後猛地驚醒。
她剛剛忘記鎖門了!
沈初黯在門外不知站了多久。他想告訴她晚宴要開始了,便來敲她的門,可是一直沒有人應。
他問了其他人,也都說她沒有出去過。
然後他試著推了下門,發現門沒鎖。
他心裡沒來由地有些擔心,就將門推開了。
她瘦小單薄潔白的後背伴隨著層層水汽出現在他眼前。
他也像被燙到一般,連忙退了出去,重重地將門關上。
他轉過身,握緊了拳頭。
千螢轉頭去看,發現門已經關上了。她的心咚咚狂跳,顫抖著手指穿好衣服,然後快速跑過去打開門,門前已經空了。
她氣得不行,到底是哪個登徒子,偷看彆人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