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床 我們之間隻有共生和共死兩個選項……(2 / 2)

而發熱的人還絲毫不查,仍然睡得很香。方行舟輕輕拍拍他的臉,小聲將他叫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陸見川支起沉沉的眼皮,茫然地看向方行舟,遲鈍了片刻:“……什麼?”

“你好像在發燒,但又不像普通的發燒,”方行舟再次試他的額頭,“感覺怎麼樣?肚子痛不痛?等會跟我一起去醫院,我覺得得查一下是不是病菌感染,然後拍個B超……”

陸見川醒了。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瞬間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心情開始變好,陸見川翹起嘴角,任由方行舟在身上摸來摸去,享受了一會病號待遇,才慢吞吞開口:“沒有不舒服,肚子也不痛,怎麼了寶貝?是不是做了我生病的夢?你放心,我身體特彆好,絕對不會去醫院給你添麻煩。”

方行舟看了他幾秒,微微挑眉。

他再次將手貼上陸見川的腹部。

“……”

瞳孔輕輕收縮,他有些不可思議,翻來覆去地確認,得出的都是同一個結果——

那裡一切正常。

沒有離奇的高溫,沒有古怪的動靜。

隻有陸見川故意繃起來的腹肌,形狀非常完美,八塊整,韌性十足。

方行舟怔了許久。

直到叮鈴鈴的鬨鐘響起,他才猛地回過神,恍惚了片刻,竟分不清自己剛才是醒著還是睡著。

他轉動視線,對上陸見川每時每刻都在流露愛意的眼睛。

“真的沒有不舒服?”他重新確認。

“沒有,隻是困,”陸見川打了個哈欠,“早上想吃什麼?李記的小籠包怎麼樣?”

方行舟仍然覺得奇怪,手掌貼在他的腹部,對自己的記憶不確定了起來。

兩人對視許久,陸見川的嘴角慢慢勾起,臉上還帶著睡意,聲音懶散又性感,道:“彆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想阻止你上班。”

方行舟收回手掌,暫且將這事擱置,交代道:“如果有不舒服,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陸見川笑得更深,“我相信方主任的診斷。”

方行舟掀開被子起身,赤.裸著踩在地毯上,準備先去浴室洗澡。有如實質的視線緊隨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目光炙熱的陸見川,莫名地總是心頭不安,又走回來替他拉好被子,道:“你睡吧,我自己開車去。”

聽到這句,陸見川馬上翻身起來:“不行,我要送你。”然後甩著他的人類觸手,大步走到方行舟麵前,不顧他皺起的眉頭,將他攔腰抱起,一起進了浴室。

半小時後。

陸見川提著熱乎乎的小籠包和豆漿坐進駕駛室,腮幫子囊鼓鼓的,一邊快速解決自己那份早餐,一邊啟動發動機,載著老婆駛向人類社會最恐怖的機械秀——早高峰。

車還沒駛出小區,他已經吃完了一袋子小籠包。

相比之下,方行舟的吃相斯文許多,細嚼慢咽,安靜優雅。

每次他吃東西的時候,陸見川總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到仔細進食的方行舟,讓他(從怪物角度看)少得可憐的食量進一步變少。

於是,車裡難得的安靜了十幾分鐘,一直等到方行舟把早點吃完,他才擰開收音機,問:“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一塊巧克力?行舟,你真的太瘦了,冬天是動物養膘的時候,怎麼你還是一點肉都不長?”

方行舟:“因為我是人,不是野生動物。”

陸見川還要說話,收音機正好跳到新聞頻道,播音員字正腔圓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車廂:

“博德大酒店於前日晚發生重大恐.怖襲擊事件,犯罪分子挾持了當晚的訂婚宴新郎,與警方發生激烈火拚,附近居民均有聽到多聲槍響。好在,我市特警提前獲取襲擊情報,在現場設置陷阱,將犯罪分子順利一網打儘,未造成民眾傷亡……”

陸見川沒想到異研所的善後做得這麼好,還真的發了新聞出來。

他心頭微跳,悄悄打量了一下方行舟的神色,見他神色變冷,嘴唇拉成一條繃緊的線,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咳,”他迅速切換頻道,“新聞都是誇大的,哪有這麼可怕,居然還用火拚這個詞……現在是法治社會。”

方行舟沉默了一會。

陸見川忐忑:“舟舟?”

許久,他終於聽見方行舟開口,語速平緩,聲音裡卻帶著更深的、難以辨認的複雜情緒。

他說:“小鹿,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和警方合夥隱瞞了很多東西。

“但我不會再細問,你也不必再過多解釋,就當它是一場見義勇為。”

陸見川張張嘴,心臟開始不安分的跳動。

“舟舟……”

方行舟短暫停頓,又道:“不過,下次參加這樣的行動時,希望你記得一件事情。如果你受了傷,我會在自己身上相同的地方製造相同的傷口,如果你不小心犧牲了,我會以同樣的方式結束生命。”

“這不是威脅,”他微微偏頭,看著駕駛室的人,“這是事實稱述。我愛你,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隻有共生和共死兩個選項。”

陸見川耳朵裡產生了輕微的轟鳴聲。

紅燈,他踩下刹車,轉頭對上方行舟清澈嚴肅的眼睛,一股極為甜蜜的躁動從心底湧出,讓他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愛。

他品嘗著來自伴侶的至高情話,腦中一陣眩暈,幸福地微微眯起眼睛。

腹部迅速變得滾燙,有什麼東西開始跳動,一下、兩下、三下……虛弱又頑強,如同這個世界上誕生的第一個生命。

“共生,或者共死,”陸見川用奇異的飄渺語氣重複這句話,“真浪漫,寶貝,我一定會牢牢記得,永遠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