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音特彆不喜歡彆人叫她音音。
總感覺跟在喚寵物一樣。
換做以前她指定一劍劈死這浪貨,得虧秦廣盯著她不能用術法,不然他早就灰飛煙滅了。
冷冷掃宋兆一眼,鐘音捏捏拳頭,看到他身上刺眼功德金光後又忍氣吞聲鬆開。
算了,她忍。
她慢吞吞往店裡廊道的茶室走,見他腆著臉跟上來,不爽凝起眉頭,跟攏起了小山堆似得。
“你怎麼又來了。”
“說好每天都要送花的,今天早上洗車沒來,現在有空就來啦。”宋兆諂媚地遞上花,咧開嘴角,笑得比花還燦爛。
鐘音對他的示好視若無睹,繞過他在沙發上坐下。
“我和你說過,你彆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這話宋兆這段時日從她嘴裡聽了不下百遍,早習慣了,心裡頭一點不舒服都沒有。
倒是陳升知道他在苦追她後特地提醒他彆陷太深,陳升還說說鐘音這姑娘看著溫和好說話,實際上心挺冷的,自從藏書彆院開業以來,就沒見過她和誰走得近。
對陌生姑娘一見鐘情這件事,宋兆回頭自己想想也覺得挺魔怔,但男子漢大丈夫,動心就是動心,被拒絕壓根不是事兒。
關鍵在於那天杭舟遊多嘴那句,都怪他,結果害人姑娘誤以為他是花叢浪子。
宋兆徑直把花插到架子上光擺設的空花瓶裡,隨後笑嘻嘻移開話題。
“最近我要去旅遊,一起唄。”
“不去。”
鐘音斬釘截鐵拒絕,語氣並不好。
她性格暴躁,這些年是有意在克製收斂。
剛下凡那會年輕氣盛不收斂,第一次捉異獸時動靜弄得很大,引得監管局和協會把她當成眼中釘抓捕了好久。
那時特彆行動隊還沒成立,抓她的人都是玄學圈裡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非常難纏。
礙於天帝指令她不能對異獸以外的人動手,避免又加刑期,那段時間她躲來躲去特彆麻煩。
如果沒猜錯的話,目前監管局通緝名單的第一位還是她本人。
她非常厭惡這種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之後很長時間裡,她學會收斂與偽裝,扮演起毫無存在感的普通路人,對外從不黑臉發怒,低調謙卑,任誰來都發現不了她有問題。
也就最近這個宋兆時時刻刻在挑戰她底線了。
未免人設崩壞,鐘音努力擠出一個疏離微笑:“我目前不想談戀愛,你還是放棄吧。”
偏偏宋兆裝聾作瞎,不依不饒:“我朋友他們都成雙入對的,你就陪我去唄,我請你去。”
“……我沒空。”
“你這小書店最近又不開業,怎麼沒空?怎麼說我們也算是一起經曆過地震的朋友,就陪我去玩幾天怎麼了?”
宋兆纏人的很,說著動手拉她衣袖,撒嬌似地晃晃,嘴角恨不得討好地咧到太陽穴上去。
“……”鐘音覺得自己情緒快到極限了。
忍耐片刻,她拂開他的手。
“我要繼續回去睡覺,你走吧。”
宋兆到底出身名門性格驕傲,三番兩次被人拒絕心裡總是有點不甘心的,圈裡人最近都聽說他往文化街跑的事,私下裡都在打賭他什麼時候能抱得美人歸呢。
正因為如此,男人低劣的勝負欲反而被挑了起來。
他眼珠子咕嚕一轉,好聲好氣道:“真的,隻要你陪我去,我保證回來以後再也不糾纏你!”
聽見這話,鐘音眉頭揚起:“真的?”
“說話算話!”宋兆拍拍胸脯,一副真的不能再真的模樣。
鐘音狐疑看他一眼:“什麼時候。”
宋兆語氣堅定:“就明天下午出發,一共去七天,民宿都訂好了。”
明天?這樣的話,那雲鄉那邊就去不成了。
鐘音果斷搖頭:“那我不去。”
那還是等哪天實在忍不了直接做了他吧。
反正她可以做得悄無聲息。
殺個令自己不爽的人,隻加一年刑期,也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