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杭舟遊的可怕程度整個晉城富人圈裡無人不知,明麵上大家都是同輩,看家世背景誰也不差誰,他也就比大家大上兩三歲,實際上卻是正兒八經的大哥,從實力到氣勢,他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小時候大家都在一個院裡長大,哪個渾小子野丫頭沒招過他打,都被摁在地上錘得嗷嗷叫過,而且杭舟遊性子又狠又冷,非得叫人心服口服才算滿意。
大家悚就悚他說一不二的霸道態度,如今長大,他當兵後收斂是收斂了,但到底本性難移。
宋兆怕他,崔元佑怕他,陳若涵倒是不怕但多少有點敬畏心。
他的出現這會就跟點燃引線的炸彈,讓三人心尖尖上懸著的危險感加深了十倍。
宋兆下意識就把正看戲的鐘音給拉身後去,語氣都磕巴起來。
“杭哥你怎麼也在這?”
杭舟遊心情極差,俊臉冷得好像幾乎結起冰霜,聞言,他麵無表情嗤笑一聲。
“你們都能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
這話懟得三人大氣不敢出,一是不知道怎麼回,二是哪敢回啊。
但凡回一句,高低得吃兩個毛栗子。
鐘音被宋兆護在身後,肉眼可見這家夥抖了兩抖。
她眸光無聲無息掠過沙發上偽裝成遊客的正陽派幾人,也看見他們頓時挺直脊背的動作。
她暗暗挑眉,他們都很怕杭舟遊?
不然為什麼有點像頑劣學生下課打鬨被教導主任抓包的樣子。
也有點像她在不周山偷酒喝被玉宮仙子發現的時候。
就一個字——慫。
現在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兩頭異獸。
杭舟遊是一個人進來的,他進來後掩上了大門,隻一閃而過門口停著的幾輛黑色吉普和幾道身影。
冷風奔進來,一瞬被阻隔,但仍然掀起了鐘音心中波瀾。
小狴犴和小重明鳥的氣息厚重黏稠,再清晰不過。
確認了,就是老家夥們的小崽子。
鐘音微微凝眼,無人發覺她的眼已經穿透堅硬木門,直勾勾盯住了吉普車旁的兩個年輕男性。
一個孔武有力,一個清秀雋雅,眉眼中果然有那兩個老家夥的影子。
看來那群老家夥下到凡間和她玩躲貓貓的同時,一個個也沒忘記開枝散葉。
她很好奇,行動隊為抓異獸而生,為何還會收編異獸?
這是達成了什麼合作共生關係嗎?
鐘音若有所思時,男人獨特的冷沉聲線響起。
杭舟遊巡視一圈,發現個個麵如土色不說話,語調忍不住拔高,“發什麼呆,問你們話呢?”
他這略帶斥責的質問瞬間打破明顯停滯了的安靜氛圍,激得眾人回過神來,各有心思。
鐘音終於發現兩頭異獸,這下兩年業績就有了,心底是按耐不住的雀躍。
以免一直這樣尷尬下去,她非常好心地、入戲地小聲‘啊’了下,略微彎彎眼睛,溫溫柔柔回答他的問題。
“我們是來玩的,杭先生你也來雲鄉玩嗎?”
她聲音猶如偌大宮闈裡金盞明燈摔落平地那般清脆婉轉,杭舟遊心裡憋了股悶氣,無端被撫慰了些。
他眼神掃過去,果不其然看到聲如其人的那位鐘小姐。
有道是槍打出頭鳥,杭舟遊不爽誰都彆想好過,聽到鐘音回答,臉上丁點笑意都沒。
“鐘小姐覺得我像是來玩的嗎?”
“……”
鐘音知道那肯定不是來玩的,可她不是要裝嗎?
裝一下驚訝都不允許?
好小子這麼不講道理,早晚有一天要他好看。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鐘音瞅瞅他利落軍裝,把話藏在心底沒說,維持虛假微笑。
這邊宋兆終於反應過來,即便頭皮發麻這人像閻王爺樣蠻橫無理,為了心愛的未來女友,他還是奮勇挺胸向前。
“杭哥你這是發什麼脾氣,我們來玩而已。”
這話更讓杭州遊火大了,他是聽到正陽派人說宋兆他們居然在這裡後放下手頭事情立馬趕來的,奔騰一路渴的很,自顧自在茶幾上倒了杯水。
等一口氣喝完,他毫不客氣斥責起來。
“你們膽子倒是大,新聞沒看嗎?最近雲鄉天氣不好,因為雪暴失蹤多人,居然還敢跑這裡來。”
監管局掌控管理所有有關非自然事件,這回躲在雪山裡那頭異獸比泥鰍還滑溜,防止有遊客再來雲鄉雪山,他們特地放出幾個新聞,沒想到還是有人管不住自己的腿。
杭舟遊目光緊迫,渾身冷峻氣場近乎實質性。
“出門不看天氣的?蠢貨。”
這冷氣颼颼直飆,鐘音本能被激起警惕之心,後背汗毛好像都豎了起來。
不是害怕,而是對強者的一種戒備。
更可以說成是欲.望。
鐘音喜歡和厲害的人打交道,骨子裡的好戰因子正在沸騰叫囂。
未免人設崩壞,她控製不住摩挲的手指揣入兜裡,很好掩飾掉這股興奮,隻目光灼灼緊盯杭舟遊,識趣得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啊,往年都來這裡度夏,今年也就來了。”宋兆平常不關注新聞,被他這罵得一頭霧水,他要是知道,肯定不來。
倒是陳若涵聽了心覺不對勁,杭舟遊是軍人,雪山失蹤人至於出動軍人嗎?難道雪暴很嚴重?
陳若涵立馬著急揪住崔元佑手臂:“那安冉怎麼辦?天呐,她不會真出事了吧。”
特彆行動隊的人對外身份都是在役或退役軍人,真正做的事肯定不能為人所知,因此就算宋兆他們與杭舟遊一塊長大,也是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