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籌的老大,也就是製片組的執行製片,急得“嘖”了一聲。
多拍一天就是多一天的場地租賃、群演費用、盒飯費、車馬費、設備費……
心疼。
所以此時,除了還在認真教學地喬翼橋,現場所有工作人員都抱怨了起來。
樂然注意到大家的視線,十分失落地瘋狂鞠躬,連聲道:“對不起。”
收工之後,樂然還留下了喬翼橋:“對不起,耽誤您時間了,請問您還可以再教我一會兒嗎?”
那語氣是十足的謙卑和善。
但難道是他真的良心發現,變好了嗎?
當然不是。
是因為側拍鏡頭一直對著他呢。
喬翼橋自然明白這一點,冷冷道:“得加錢。”
“啊?”樂然收斂神色,“好,您說多少,我個人付給您。”
在獲得了一筆額外的收入之後,喬翼橋勉為其難地又教了樂然半天。
直到夜幕降臨,他們才散場。
散場的時候,還能見到樂然背過身立馬掉起了眼淚。
助理十分識相的讓側拍鏡頭彆拍了。
但側拍當然還是在繼續,不然怎麼能記錄下樂然“身背巨大壓力”然後蛻變的角色弧光呢?
但喬翼橋這邊也懶得管了,拿錢,收工,走人。
臨走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不少場工抱怨:“練啥啊……”“不都說不拍了嗎?”“又拖拖拉拉弄到夜裡,煩死了。”“不拍攝都沒盒飯,真是餓死了……”
因為他們還留下訓練,所以場工組也得留人盯著。
這些話樂然自然沒聽到,畢竟在他眼中,場工就是一個片場的最底層,沒話語權也沒本事,說啥都不重要。
但喬翼橋卻把這些人的聲音都聽進去了。
畢竟他他曾經是大佬,習慣了照顧手下每一個人的心情。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這道理他是懂得。
一個組織的倒台往往都是從這些最邊緣的角色開始的,這套路他也用過很多次,對付那些敵對幫派。
於是,他又幫著場工收拾了半天現場,才打算離開。
雖然這事兒不足以安撫場工們的情緒,但也是他目前能做的全部了。
不成想雖然他這邊完成了,但阿默那邊又出了問題。
他一邊吃盒飯,一邊看著特約演員在和統籌以及製片人battle。
“不是,我合約就簽了一天,明天我有彆的通告啊,真的拖不了。”
特約演員也十分無奈。
能被選入這個短片,這位特約演員已經算是行業裡的佼佼者了,能出演打戲、長得又像壞人的演員本就不多,自然是邀約不斷,明天還有另一位大導演的戲要上,和統籌對了半天通告時間,實在是錯不開。
統籌安排車馬器械那些本來就已經焦頭爛額了,這邊特約演員又出事,簡直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關鍵是,如果此時換演員,之前的鏡頭還得補拍一些,又是一筆開銷。
不過特約演員去意已決。
他明天的戲十分重要,是一個很有名的大導演的電影作品,雖然出鏡時間很短,但和這個反黑小短片相比,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可現在換人,找誰呢?
誰能學會這些動作、外形條件又合適、又懂劇本呢?
正當統籌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絲香氣闖入了他的鼻腔。
順著味道一看,隻見是喬翼橋和阿默正坐在片場門口吃盒飯。
他倆也是餓了一天,月月做的盒飯再不吃就涼了。
周圍的場工都在看他們,也都饞的不行。
但統籌瞬間眼前一亮並不是因為饞。
他忽然發現,對啊!
這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阿默就又懂劇本、又會動作,最關鍵的是,外形條件比現在這位特約演員還好。
不止是臉帶著點陰鬱的邪氣,關鍵是身形也合適,這身肌肉拍出來也漂亮啊!
統籌瞬間拋開了眼前的特約演員,走到阿默身邊:“喬默老師,請問您願意代替趙老師,出演這個片子裡的大反派嗎?”
阿默愣了一下:“叫我阿默就行……讓我演戲?”
他雖然演過一些戲了,但確實沒進入過這麼正規的劇組啊,他也不知道行不行,求助地看向阿大。
喬翼橋還沒開口,隻聽統籌又說:“這樣我們明天一大早就能拍這場打戲,您和樂然的部分。”
“我和樂然?”阿默又是一愣。
隨即,他心中的那團小怒火又翻湧了起來。
欺負我阿大,嗬,這事兒還沒完呢。
於是,他也不等阿大說話,生平第一次自己拿了主意:“好,我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