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那主子爺對鸞音姑娘…………(1 / 2)

胤禛的手掌在大氅裡暖了一路,甚至因為酒酣的灼熱,貼上鸞音冰冷的臉頰,頓時融化了漠北的嚴寒。鸞音甚至能感受到胤禛手掌上經年習字練舞磨礪出來的粗糲,不知是因為溫度太暖還是因為手心太糙,鸞音忍不住小小打了個哆嗦,難耐地掙開胤禛的大掌。

“四——四阿哥,外麵冷,您,您快進來吧。”鸞音的舌頭好像也被寒風凍成了冰柱,不聽使喚地將一句簡單的話說得結結巴巴——四阿哥在來的路上指不定還在手中捧了暖爐,鸞音的腦子裡漫無邊際地想著,要不然他的手掌怎麼會這般燙人,叫自己的臉頰被他捂了一下到現在都還滾燙地發熱。

“鸞音,醒酒湯備好了嗎?”蘇培盛看不過鸞音麵紅耳赤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地亂轉,忍不住出聲提醒。

“對,對,醒酒湯,奴婢這就端過來。”鸞音忙不迭地跑到進了臨時用簾幕隔起來的茶水間。心想:武將們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狠角色,在軍營幕天席地沒了規矩束縛更是可想而知地猖狂。四阿哥一定是喝醉了,昏了頭腦,說不定連自己是誰也看不分明,這才能做出這樣孟浪的舉動。說不定……說不定是把自己當成了福晉,或者是李格格、宋格格……

“鸞音,醒酒湯好了沒?”

聽到蘇培盛的催促鸞音才發覺自己手中捏著小鑷子幾乎要把小罐子裡裝著的茶葉搗碎了。她來不及細想自己心中那一瞬間浮現出來的酸澀因何出現,急匆匆端了醒酒湯出去送到四阿哥身邊。

胤禛雖然被敬了不少酒,但是西路軍的將領們對上皇子到底沒有真的失了分寸,胤禛一向冷冽如冰雪的眸子被蒙上一層朦朧的水色,但頭腦卻依舊清醒,隻是微醺帶來的亢奮心緒,讓他不願再壓抑心中的渴望。

他長臂一伸,接過鸞音手裡的小碗,仰頭一飲而儘,目光幾乎粘在了鸞音通紅的耳尖上。鸞音被他灼熱的目光盯得心臟砰砰直跳,攥緊的手心泛出汗意。

“主子爺,您用完了嗎?奴婢去把玉碗清洗乾淨——”

鸞音伸出手想要接過湯碗暫時逃離,才剛端起玉碗的柔荑卻被四阿哥的大掌整個包裹在了手心。

鸞音手一抖,白玉雕成的小碗從手中墜落,跌到了鋪著厚厚氈毯的地上,咕嚕咕嚕滾出一段距離,在燭火的映照下折射出剔透的光芒。

蘇培盛也被四阿哥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跳,他一向沉穩的臉上露出幾分欲言又止的神色,但在看到緊緊握著的一雙手,二十幾年做奴才的本分又讓他立刻條件反射地底下腦袋把自己站成了一個毫無存在感的擺設。

鸞音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直被架在火堆上,束手無策的羔羊,明明被攥著的隻是一雙手,她卻覺得自己半個身子都發燙發麻到了動彈不得的境地。

帳子外傳來巡邏的士兵,敲擊更鼓的報時聲,已經是子時,新的一天已經在寒風中到來。

“鸞音,”胤禛微微啟唇,攥著的雙手讓兩個人的距離前所未有地靠近,鸞音幾乎能感受到從對方胸腔中傳來的同樣急促的心跳,“明天是九月初九,你的十四歲生辰,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鸞音努力地讓自己幾乎暈成一團漿糊的腦子運轉起來,將自己一顆跳得飛快的心安放到熟悉的宮女規章架起的條條框框中:

“主子爺給得俸祿賞賜豐厚,連奴婢在宮外的幼弟也托人照顧,讓他進了在京城都有名的好學堂。奴婢……奴婢彆無所求,隻希望自己的腦子能多開點竅,學好騎術,學好女工,更加儘職儘責地做好清心齋的大宮女。”

“隻想要這個?”胤禛的語氣溫和,目光更是柔軟,鸞音被他看著,覺得這曇花一現的溫情就像是陳年的烈酒,隻要一點就足以醉人。

“奴婢,奴婢隻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