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戰 祁絢:統統殺光。(1 / 2)

馴狼成犬 扇九 6383 字 10個月前

北星域是一個野蠻而殘酷的地方,祁絢所在的冰原星尤甚。

他十五歲就生活在那裡,從少年到青年,從弱小到強大,無數次險死還生。可以說,如果一定要找一件祁絢最擅長的事情——殺人。

不比中央星的氣候溫和、物資豐饒,那顆稱得上是他家鄉的星球常年籠罩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生存條件極度惡劣。

為了生存,冰原星上的住民習慣成群結隊地覓食、爭搶、廝殺。

狹小的關係圈中,隻有同族能得到天然的親近和信任,其他都是敵人、是競爭對象,往往一見麵就是不死不休。

作為冰原星獨一隻的雪原狼,祁絢在這方麵吃過的虧太多了。他沒有同族,沒有可以遮風擋雨的長輩,也沒有受傷了可以幫忙照顧的朋友。能令他安心的隻有寂寥的風與雪,儘管那也是帶來死亡的元凶。

對他來說,像這樣被包圍是件很尋常的事情,隻不過以前對麵是虎視眈眈的獸人族群,現在是不懷好意的聯邦人類。

相比之下,祁絢還是覺得前者要難纏一點。

亂七八糟的武裝是有點麻煩,但也要看是誰在用。不是每個人類都跟溫子曳一樣,反應和思維能跟上他的速度、還有閒心思來算計他的。

像手裡這個司機,解決起來三招都不用。

包圍圈越縮越小,槍口映入眼中,掀不起絲毫波瀾。

祁絢偏頭數了數人,連司機一起十九個,其中有六名契約獸。不多,也不算少。

真打起來,一口氣放倒有些不切實際。到時候假如有人想逃,他或許攔不住。

這就有些難辦了。

垃圾場被溫子曳叫破身份這件事給他提了個醒,冰原星消息閉塞,大多獸人連三大王族都沒聽過,根本不會深究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但聯邦不一樣,這裡對獸人的種族似乎有著詳細的分類與記載。

溫子曳能猜出來的東西,其他人就猜不出來嗎?

祁絢不想賭運氣。

他已經在這群人麵前展現過實力,就絕不能再暴露釋放態。

白發青年沉默太久,在槍口的不斷逼近下仍然沒有動靜。

被他扼住脖子的司機見到同伴過來,底氣大增,以為這隻獸人害怕了,頓時扭動著身體掙紮起來:“還不放手嗎?小心回頭我……”

“我”要怎樣,他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看到了一雙凜冬似的獸類瞳孔。

沒有懼怕、沒有猶疑、沒有憐憫。

宛如浸透冰水的剔透和森寒,隻剩無邊無際的漠然。

指尖用力,祁絢捏斷了他的喉骨。

司機“嗬嗬”地倒下去,而獸人的身形瞬間就消失不見。

這一變故令在場所有人有片刻的傻眼,光頭反應最快,高聲冷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把粒子裝甲都打開,周圍布了防控籠,他逃不掉!”

——祁絢也沒想逃。

白影在轟然炸響的槍藥火雨中穿梭,繞過圍堵他的契約獸們,專門盯準身體素質低下的聯邦人,下手極快也極狠。

粒子裝甲護不住全身,總會有照顧不到的空隙,就算沒有空隙,在恐怖的力道之下,也會生出裂痕,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崩碎。

“啊!”

又一聲慘叫,血花飛濺。

隻要放鬆一點操縱裝甲的精神力,心臟都能被活生生掏出來,獸人尖銳的利爪劃破血肉就如同切碎一塊嫩豆腐,人體在他麵前猶如小雞仔一樣孱弱。

偏偏他還非常狡猾,從不戀戰,一沾即走。

在無法使用大範圍武裝攻擊的狀況下,那些能量彈連他的衣角都捕捉不到,隻有無能地浪費在地麵上,幾乎把這一塊的泥土翻了個麵。

氣氛漸漸緊繃,人人惶恐自危。

“大哥,不行,他動作太快了,根本反應不過來!”一人靠近光頭,喘息著說,“這麼下去隻能白白浪費能量結晶和精神力……”

光頭臉色陰鬱,看向手邊一個矮小的男人,那是他的契約獸,這群人中唯一一個B級:“阿利,你也跟不上嗎?”

阿利搖搖頭,眼底閃過忌憚:“他的對戰經驗很豐富,應變能力出眾,比我們之前遇到過的那隻A級更強。”

“強?強才好,才能賣更多!這一單要是能成,我們起碼一整年都不愁吃喝!”

光頭咬牙,“再強也就一個人,怕什麼?”

“你跟老黑他們一起上。”他沉聲說,“把他困住,剩下的交給我們。”

“——我允許你使用我的精神力。”

阿利神情一變,舔了舔手臂上因剛剛短暫交手而綻開的傷口,露出殘忍笑意:“早點這樣不就好了?槍給我。”

另一邊,祁絢冷眼俯瞰著戰局。

為了避免情緒激動,陷入釋放態,他一直有意識地控製著呼吸的平靜。

這和他一貫以來的戰鬥習慣不太符合,有些彆扭。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每回交戰,他總是儘全部力量致人死地,不給對方使出手段的機會。

冰原星上他見過太多自傲於實力,陰溝裡翻船的例子,唯有謹慎才能活得更長。

所以,即使處在上風,祁絢也沒有放鬆警惕,他的好習慣在今天再次救了他一命。

“砰”,嘈雜中響起輕不可聞的一聲。

刹那間,堪堪躲過一輪掃射的祁絢感到毛骨悚然。

他立刻放棄原本看好的立足點,擰身一躍,一粒飛彈落在那處,在僅僅幾立方厘米的空間內爆裂開來,迸發出令人心驚的能量。

祁絢眼眸睜大:這樣的攻擊,和之前能輕輕鬆鬆擋開的東西完全不在一個層麵。

“B等武裝蓄力槍,一擊能抽空一整枚D級能量結晶。”

阿利的笑聲在身後陰惻惻地響起,“我知道A級獸人的防禦很強,怎麼樣,還敢隨便接嗎?”

祁絢的回答是疾退十米以上。

他眉頭緊蹙,想不通那隻矮小獸人究竟是怎樣逃過了他的感知,悄無聲息地靠近……

還有那把槍,威力巨大,他當然有留意到,那是光頭的武器。

光頭的武裝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不僅這把槍,身上的龜殼也比其他更堅硬,是塊難啃的骨頭,祁絢襲擊時會刻意讓開他。

為什麼這隻獸人會拿著光頭的武裝?

聯邦人的科技,不是隻有聯邦人能用嗎?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局勢不會給祁絢思考的機會,阿利一槍不中,第二槍接踵而至。

他的速度雖還是遠不及祁絢,卻好像能預知到對手的下一個動作般,提前封鎖住去路。

蓄能槍在他手裡和在光頭手裡是兩個概念,獸人靈敏的五感、卓越的反應能力、強悍的身體素質,把武裝的威力發揮得淋漓儘致。

不僅是阿利,其他契約獸也各個持著奇形怪狀的武器,帶電網的棍棒、灼熱的光刀、不知道什麼用的鋼叉……近程遠程,一應俱全。

祁絢的呼吸亂了,他開始感到束手束腳——不認識的聯邦科技,他一個也不願意碰。

六隻契約獸.交錯著攔下他,給身後的同夥製造時機。

一時間情形逆轉,傷口漸漸出現在白發青年的身上,本就破破爛爛的衛衣洇遍鮮血。

“怎麼了?你不是很強嗎?”

光頭瞧著狼狽躲閃的獸人,遠遠地嘲笑,一群小弟也跟著大聲起哄。

“他殺了強哥,饒不了他!”

“彆氣彆氣,回頭信用點到賬,買瓶好酒砸給強哥。”

“我知道度尾星有個出手很闊綽的老板,私下裡最喜歡淩虐強大的獸人,把他賣到那邊去怎麼樣?”

“好主意……”

青年氣息越來越亂,臉上的血越來越多,有他的、也有彆人的,容貌慢慢看不清楚,發絲也被染臟,隻餘那雙始終靜如湖水的眼睛。

不知為什麼,阿利突然覺得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