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魁給趙紅旗的新地址在較偏遠的地方,地勢防洪,宋艾星查了之後表示十分有安全感,李合宜則是第一時間收拾起了行李。
出租車裡,廣播電台正在播放一周內的天氣預報,都是晴朗。
可趙紅旗知道這東西很快就要失效了。
司機注意到一路與他同行的幾輛貨車,主動向唯一的乘客搭話:“你要去的這地方是工廠嗎?還是物流中心啊?”
“不太清楚。”
“是去上班?”
“去找朋友。”
“這些貨車看起來是跟我們去同一片地方。”
如司機猜測,貨車確實和他們駛入了同一片地方,是一片嶄新的園區。
趙紅旗下車後轉了一會,然後才走進孟魁指定的五號樓。
一樓大廳裡擺放著很多自動售貨機,唐率正在選購。
“早上好趙女士。”
“早上好。”
“要喝點什麼嗎,我請客。”
“不用了。”
趙紅旗並不想多聊什麼,唐率卻攔住了她。
“你現在要去找孟魁?”
“嗯。”
“再等一會吧,他現在心情不好,正和彆人吵架呢,我剛被趕下來。”
“吵什麼?”
唐率笑起來,扔了一瓶雪碧給趙紅旗。
“這還是你的功勞,你促成了一件絕對不會發生的事,我現在要去把我媽接到這裡,之後一定會更熱鬨。”
趙紅旗看著唐率幸災樂禍的模樣,清楚對方現在還並不相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棟樓總計六層,孟魁在三層,趙紅旗到的時候他確實在發脾氣。
“我不想說第二遍咳咳……周秘書會送你。”
孟希抿著嘴不吭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到趙紅旗進來,立刻抱了過去。
孟魁聽到妹妹哭得更慘,正要繼續趕人,就聽到周預楊說:“趙小姐來了。”
孟希對趙紅旗抱怨:“為什麼突然讓我去把那個女人接過來,你在樓下看沒看到唐率?”
“看到了。”
“他走了嗎?”
“我上來的時候還沒走。”
孟希聽了更加崩潰:“那一定是等著我呢!”
她所有的陰影都來自那個女人,她根本不想去見對方,憑什麼要讓她去把人接出來?
就因為那個女人生了她,就因為那個女人瘋了後隻記得她,她就要擔起這個責任嗎?
周預楊這時候站出來勸說:“孟先生需要休息,如果你還想哭一會,我陪你到隔壁房間。”
孟希聽到他的話,慢慢冷靜了下來,最後順著他的意思,跟他去了隔壁房間。
屋子裡隻剩下了孟魁的咳嗽聲,他用了很長時間恢複平靜,然後才對趙紅旗說:“和我聊聊過去的事吧。”
趙紅旗想了一會,不知道該聊哪些,於是反問:“你叫我來是為了聊過去的事嗎?”
這句話讓孟魁聽著不太舒服,他接著說:“難道你隻願意和朋友們敘舊。”
趙紅旗明白他說的朋友是宋艾星和李合宜。
“敘舊?”
但她不明白敘舊是什麼意思。
孟魁解釋:“你和她們在上一次不是朋友嗎。”
“不是。”
孟魁沉默下來,開始回想母親對他說過的那些話,然後又問:“所以你的記憶裡隻有我。”
趙紅旗坦言:“是這樣。”
“所以你做我的情婦,是為了什麼?”
趙紅旗在心裡很快回答,是為了調查,為了複仇。
可她當然不能這麼說。
孟魁催促道:“怎麼不回答。”
他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態。
他是隱約期待趙紅旗隻是出於想利用他的心理接近他的,這樣他們之間就隻是純粹的利益關係,他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可這樣的利益關係實在淺薄,實在脆弱,隻會讓他更不明白對方到底想得到什麼,遠不及愛慕來得簡單牢固。
“你在樓下見過唐率了吧。”
趙紅旗慶幸對方轉換了話題,很快回答:“嗯,見過了。”
孟魁記憶裡唐率長得很好看,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豔麗又不失英氣。
唐率是意氣風發,前途光明的少年。
而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幸運可言。
小時候被禁錮在昏暗的地下室,如今雙目失明,又被牢牢束縛在輪椅上。
在孟魁陷入哀怨的時候,趙紅旗開始考慮起了彆的。
她看著沉默的孟魁,開始考慮要不要就在這裡解決掉對方。
其實,她確實可以現在就殺了他的。
如果不考慮以後的事。
如果她確實是蟲族的公主,那麼現在蟲族的公主還在嗎?
它如果還在,又是誰?
她在這裡殺掉孟魁,兩年後就不會有人闖進蟲族的指揮室嗎?
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孟魁的這條命很重要,值得保留。
然後隨之,她也想到了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
“我做你的情婦,是為了隨時能看到你,隨時能陪著你。”
她模糊重點的回答通過孟魁的理解很快轉換成了另一種意思。
“聽起來你是想要把我關起來。”
“我確實想過,但我不會。”
這聽起來不像是愛慕,孟魁在心裡總結。
但不知為什麼,趙紅旗隱隱表現出的偏激一麵讓孟魁“放心”了很多。
“你應該知道我媽並沒有完全相信你的話。”
“我知道。”
“她準備了很多東西,如果沒有下雨,沒有病毒,沒有外星人,她會以詐騙為由起訴你。”
趙紅旗沒有接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孟魁終於笑了起來,仿佛通過趙紅旗的沉默感受到了她的胸有成竹。
“你朋友會來幾個人?”
“李合宜,李青集,宋艾星,宋鎮,四個人。”
“那對母子我知道,宋艾星我也記得,宋鎮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