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莊凡心窩在顧拙言懷裡睡去。
這幾天莊凡心忙著設計畫稿畫到半夜,洗完澡依偎在顧拙言懷裡不到幾分鐘便沉沉的睡過去。
手有些冰,他輕輕撩起睡衣,握著莊凡心的手塞進去按在腹部。
顧拙言就喜歡看莊凡心害臊,平時這麼給莊凡心暖手還變本加厲的在腹部比劃,甚至是描繪出顧拙言的腹肌。
可此刻,看著莊凡心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裡,因為一天的工作看著都累。顧拙言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就單單是這樣顧拙言就已經心疼的不行,關於莊凡心在國外那些年的感情也過去很多年了,莊凡心也沒有提起過,顧拙言卻記得清楚。每次想起來,就懨懨的黏在莊凡心身上,也不說話。
那是錯過的幾年,是莊凡心最無助的時刻,就那麼忘了……顧拙言說不上來的難過。
十二點半了,顧拙言小心的把莊凡心塞進被窩裡,伸出一隻手關了燈,自己鑽進去又把莊凡心抱進懷裡。
……
顧拙言是被一陣刺眼的光照醒的。
等了會兒,光不算刺眼顧拙言才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的去摸床卻沒有碰到莊凡心。
視野漸漸開闊,顧拙言一驚,這根本不是和莊凡心的臥室!這是在榕城他自己的房間!
事情發生的突然,顧拙言繞了一圈沒有發現端倪,以為是自己在做夢掐了掐胳膊,疼痛感是真的。這不是在做夢。
顧拙言看向臥室的哥哥角落,想找到點蛛絲馬跡。
視線掃過空調,上麵顯示冷風二十度。是在夏季。桌上散著幾所名校的資料,畢業時。
是十二年前八月!他剛高考完到暑假在家窩在空調房邊學日語邊等成績
顧拙言故作鎮定,看到手機快步拿起來確定。
八月二號……
太熟悉了,一切都太熟悉了。
顧拙言當然記得十二年前的八月二號是什麼日子。
回憶浮現在腦海,莊凡心給他打了電話說自己在美國有喜歡的人了,說那個人不希望他留著前任的電話。但實際上,莊凡心在當天的淩晨自殺!
回憶充斥在腦海裡,顧拙言鎮定不了了,無論這是夢境還是真實,他都不想讓莊凡心在遭受一回了!
果然,沒過多久,手機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莊凡心。
他皺起眉,手都在發抖,按下通話鍵,手機向耳朵貼近,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是我。”莊凡心的聲音傳來。
很熟悉又很陌生的聲音,顧拙言不忍的眼眶泛起一陣紅,明明那麼明顯的不一樣,為什麼之前的自己就沒有發現!
隻有兩個字,就兩個字,現在的顧拙言明顯的可以聽出來莊凡心的脆弱。
“嗯……”顧拙言僵硬的回答。
一切順著記憶裡發生,莊凡心說:“你過得還好嗎?”
“不好。”顧拙言記不起當時自己的回答,此刻隻想如實的告訴他。
“……”似乎是沒有料到這個答案,莊凡心靜了很久才說,“顧拙言,我在這裡,有喜歡的人了。”
下麵這幾句,顧拙言是脫口而出的,吞咽了一口虛無:“什麼?”
可能是為了保證這一對話擺正,顧拙言不是很能控製住自己的話。
於是顧拙言聽到莊凡心說:“是和我一起念設計的同學,我和他很談得來,上個月我們在一起了。”
談個屁!在一起個屁!顧拙言很想罵出來,卻像是被打了禁言。
在聽到這句話時,顧拙言好像十二年前的人自己,胸膛起伏,感覺心口被紮了個洞,他竭力維持著冷靜以及脆弱的體麵:“分手了,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顧拙言忍不住了,在心裡又罵了當時的自己好幾句。
殊不知莊凡心對他的宰殺還沒有結束。
“他不希望我留著前任的聯係方式,所以。”莊凡心頓了頓。“祝你以後一切順利。”
放下手機,屏幕中的電話已然掛斷。顧拙言記得自己當時成什麼樣子。現在也知道莊凡心是個什麼樣子。
明明是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卻把自己搞得都那麼狼狽。
時間緊迫,莊凡心是八月三號淩晨自殺。現在坐飛機到莊凡心那裡時間都不一定夠。
雖然經曆過一次了,無論怎麼樣也都無所謂。顧拙言卻十分的確定,他要去找莊凡心!
顧拙言定了最近的機票。
一刻也沒有猶豫,家裡沒人,顧拙言出門打了車,加了錢才放心的把電話打給了薛茂琛。
“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