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織田作之助深信不疑地點點頭,倒是想起了太宰治帶回港口黑手黨的那個孩子,照太宰治的性子,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
後輩是指那孩子的話,應該相處地挺不錯的。
“對了太宰,你有想過離開……嗎?”織田作之助略微壓低了聲音。
“織田作想走嗎,是因為這次的事情。”明明應該是疑問,太宰治卻用著陳述語氣,“想也是,像織田作這種人是不會在這裡久待的。”
“我其實很早就想過……有朝一日,當我從港口黑手黨金盆洗手,恢複自由身,住在能看見大海的房子裡,坐在桌前……我想要成為小說家,丟下木倉和子彈,隻將紙和筆握在手中……”
見織田作之助陷入了自己的想象,太宰治沉默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太宰,和我一起離開吧。”織田作之助按住了好友的手,溫熱的掌心下是一貫的冷意。
“你不是說過嗎?如果置身於暴力和流血的世界,說不定就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看著太宰治未被繃帶遮擋的半張臉,織田作之助接著說。
“找不到的,你自己應該也清楚。無論是去殺人,還是去救人,事情都不會超出你的預測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填補你的孤獨,你將永遠在黑暗中彷徨。”
織田作之助說得有些殘忍,但這確實是太宰治的現狀,預測到生與死,黑與白,有些是他覆手為雨的,有些是他無能為力的。
如果不是突然出現的少女,想必織田作之助也會如預測裡那樣死去。
“織田作,我該怎麼辦?”
太宰治用另一隻手握緊了酒杯,他並不是有著這樣的疑問,也許他早已經預測到了自己的後來,但他還是想聽聽織田作之助怎麼說。
“去救人吧,反正都一樣,那就當個好人。幫助弱者,保護孤兒。雖說對你而言正義和邪惡無甚差彆,但這樣至少好些。”
燈光下,織田作之助帶著真摯的眼神,太宰治抬頭看著好友,一時間恍惚這是不是夢。
“我知道了。”他這樣回答道。
然而根本沒有搭上筋的不速之客強勢打破了兩人之間類似“隻你共我”的氛圍。
“混蛋太宰!你又用我的卡乾了什麼!”
中原中也一腳就把太宰治的頭狠狠摁在了吧台上,知道這裡不算是港口黑手黨的產業,他隻是稍微收斂了一點力氣。
蛛網狀的裂紋在木製吧台上蔓延開,調酒師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繼續擦拭著酒杯,反正中原中也會照價賠償的。
“啊咧,這不是傳說中的小不點黑手黨嗎?是來酒館裡喝熱牛奶的吧……”
太宰治重新抬起頭,甩了甩墊在額前有些酸麻的手臂。
“你這個寒磣混蛋!”
中原中也握緊了拳頭。
一通混亂之後,中原中也捏著自己的黑卡坐在了吧台邊緣,和太宰治足足隔了三個位置。
“你這個陰沉男,說什麼托孤一樣的話?”
中原中也隨手把黑卡遞給了調酒師,對方則是拿出pos機刷卡,隨後恭敬地雙手奉回。
“中也可是港口Mafia最後的良心了,不會拒絕我這點小小的要求吧。”太宰治一副受傷的樣子。
“太宰一副被傷透了心的樣子,他真的很心碎。”織田作之助冷靜解讀。
中原中也的表情很明顯扭曲了一瞬,然後沒好氣地抽回了自己的黑卡。
“知道了。”
中原中也起身離開,臨走前還留下一句,“你可要好好活著,嘖,彆出現在我的麵前最好!”說完便走出了酒館。
-
在診所睡了一晚,清和打著哈欠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渾身酸痛的她昨晚不管是什麼睡姿都非常難受,現在隻想回去好好泡個澡。
“神裡清和,昨天就是你最後一個見到太宰先生。”
黑衣少年攔住了她的去路,鬢邊的兩綹黑發末尾處是白色漸變。
清和幻視垂耳兔,對少年的話表示疑惑,“所以?”
“咳咳,明明隻是個連走路都渾身破綻的弱者,太宰先生在離開前竟然是去見了你!”
芥川龍之介捂著嘴咳了兩聲,隨即放下手,再睜眼隻餘殺意,身上的黑色風衣無風自動。
“既然如此,隻要殺了你,太宰先生就會看到在下!”
“異能力——羅生門!”
原本柔軟的衣物變作凶狠的黑獸,泛著血光直攻清和要害。
沒有時停,也沒有關卡提示,清和的頭腦愣了一瞬,身體卻下意識躲開了。
羅生門化成的黑獸狠狠在她肩頭撕出一個傷口,血液噴湧而出,清和佝僂著身子,捂住了傷處。
為什麼?為什麼時間沒有被暫停?這種程度的敵人難道還不足以進入關卡嗎!
溫熱的血在手掌下汩汩流動,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劇痛還有失血過多讓少女蒼白了臉。
“為什麼不反擊,是在下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你感受到威脅嗎!”
芥川龍之介見少女隻是低頭,捂住傷處後便再無動作,認為自己被輕看了。
“羅生門,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