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玻璃看見熟悉的景象,好不容易才回家補覺的清和免不得打了個哈欠,十分熟練地掏張卡牌直接給自己換上。
摩天輪的轎廂升到最高處,原本的黑發乘客變為一位紫發雙馬尾少女,其他乘客或聊天或拍照或觀景,無人察覺到這一變化。
清和穿的還是今早在外的裝扮,吊帶開衫休閒褲,褲子的口袋太淺,她便用手腕上的皮筋穿過神之眼的金屬邊框,將其綁在頭發上當裝飾。
深紫色的神之眼靠著原本的發飾也算相得益彰,角色腰間的兩片雷楔裝飾也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雖然她的確是在睡覺,但是……每次做夢必會出事,身體是休息了精神還在疲勞啊!
清和把臉貼在玻璃上,感受著轎廂移動傳來的振動,哈欠一打,大腦放空,閉眼休憩。
轎廂回到最低點,鬆田陣平確認了序號就立即登上去,迅速鎖了門免得後麵的同事跟進來,卻沒成想裡麵還有一位乘客。
被突如其來的晃動影響,額頭磕在玻璃上瞬間就讓清和清醒過來,才發現轎廂內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清和大驚失色:“你誰啊!”
“這裡很危險!”鬆田陣平皺眉,伸出手,想趁現在把無辜民眾送下去。
對方甚至還想伸手拉住她,清和直接往座位裡一縮,眼看著就要給他一腳。
見到乘客的反應,鬆田陣平才意識到自己的莽撞,“我是警察!請您不要驚慌!”他一邊說一邊遠離了少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同時摘下墨鏡,儘力露出柔和的表情。
警官先生瞥了一眼窗外,此時轎廂已經離地有些距離了,再把人送下去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你是你就是啊?證件呢?”清和剛才差點就要拔劍砍人了,此時也冷靜下來。
鬆田陣平掏出警官證,好一通解釋才讓對方信任自己。
“現在這個轎廂內有一枚炸.彈,我會儘快拆除,保證您的安全,請您保持冷靜。”
再次安撫少女的情緒,鬆田陣平才蹲下身,將背著的工具箱放到一邊,拆除了另一側座位的金屬外殼,露出完整的炸.彈。
警官先生專心致誌地進行拆除工作,清和則是縮在座位上。背對著她的警官有一頭黑色卷毛,寬闊的臂膀將他的拆除情況遮擋得嚴嚴實實,清和什麼也看不見。
轎廂此時又回到了摩天輪的最高點,同時傳來一聲爆炸,操作間被犯人炸毀,摩天輪也停止了轉動。
“這下事情可麻煩了……”鬆田陣平擦了一把汗,口袋裡的行動電話適時響起。
“喂,鬆田警官,你還好嗎?”電話另一頭是佐藤美和子。
“還好,不過,剛才那場震動啟動了水銀汞柱,在我成功拆除它之前,你們不要再動摩天輪了。”
情況其實很危險,但是鬆田陣平說得有些含糊,“而且,我這裡還有一位受困民眾。”
“可是,距離爆炸隻剩下五分鐘了。”佐藤美和子看完手表又抬頭看摩天樓頂部的72號轎廂。
“這麼簡單的裝置,我隻需要三分鐘……”他信誓旦旦地說著,炸.彈上的電子屏卻突然滾動出消息。
——“這位警官真的勇氣可嘉……更大的煙火。爆炸前三秒鐘,你會看到我的提示。先預祝你成功。”
鬆田陣平沒有完全念出來,隻是簡略地告知了電話另一頭的佐藤警官,“根據傳真上的提示,另一枚炸.彈應該是在醫院,等我知道到底是哪家醫院的時候,再跟你聯絡。”
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側過身坐在了地上,與清和對上視線。
“你都聽到了吧,真的很抱歉,我們今天恐怕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如果有什麼遺言的話,儘快和家人交代吧。”
鬆田陣平取出一支香煙,點燃前還問了一句,“不介意我抽支煙吧。”
清和瞥了一眼轎廂內貼著的禁煙標誌,搖搖頭。
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已經有十成的把握確定這起案件就是她白天聽到的那樁三年前的摩天輪爆炸案。
“鬆田警官。”清和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剛剛給對方看了警官證,鬆田陣平不疑有他地回應了。
“我知道另一個炸.彈在哪裡。”
麵對清和的語出驚人,鬆田陣平當然不信。
雖然是可以複活,但如果真的被炸成渣渣了肯定很痛苦,清和不想死,當然也不想體驗死的痛苦。在知道事情經過的前提下,當務之急就是讓鬆田警官相信她的話。
要是直接說自己來自未來的話,也太扯了,於是清和一臉嚴肅地開始胡說八道。
關於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偵探朋友通過直覺和推理得出了兩枚炸彈的所在地,隨即派我來處理第一枚炸.彈。為了炸.彈的拆除,我特地在這裡等待你吧啦吧啦。
名偵探柯南裡出現這種偵探情節很正常吧!可信度嘎嘎高!
清和說得煞有介事,鬆田陣平把香煙夾在指間,哭笑不得。
“哦,敢問那位偵探的尊姓大名?”編輯好預設的短信,離爆炸還有兩分鐘,生命即將抵達終點,鬆田陣平覺得配合一下也沒關係。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鹿野院平藏。”清和驕傲叉腰,“你隻需要趕緊拆除炸.彈,他已經告訴我另一枚炸.彈就在……”
鬆田陣平眉頭一跳,抬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我相信你了。”
“鹿野院平藏”這個名字,雖然他目前隻從同期好友口中聽到過,他甚至連對方的樣子都沒見過,但是直覺告訴他:相信這個偵探,百利而無一害。
這種鬼使神差的信任一時間占據了理智上風,所幸警察的操守讓他還記得現在的狀況。
而隻是隨口一說沒抱希望準備被炸死回現實,卻對上了警官充滿真切信任的雙眼,清和表示: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jpg
不是,兄弟,真就偵探說什麼你信什麼啊!你可是警察啊!
清和沒等到對方的後話,因為警官先生又拿起了工具,開始埋首於炸.彈上。
鬆田陣平一剪刀下去,犯人用來發訊息的電子屏就滅掉了,他才關掉手電筒看向少女。
“行了,監聽器被我剪掉了,另一顆炸.彈在哪?”
清和眼皮一抽,深深吸氣,說出了她從宮本由美那裡聽到的詳細信息。
趁著警官先生低頭打字,清和狠狠往額頭一拍,閉眼皺眉,從上往下抹了一把臉,挪動屁股給自己轉了個麵向。
天知道她多想大聲吐槽,但還是憋住了。好歹是幫她省下了許多口舌,反正是動畫片,現實裡的警察叔叔肯定不會這樣輕信的。
清和再三區分暗示,安撫另一個吐槽役的自己。
鬆田陣平在預設好的短信上輸入另一個炸.彈的所在地,不忘把自己之前手快留下的遺言通通刪掉。
這一過程在他極快手速下隻用了幾秒鐘。
等短信發出,他才從電話屏幕上移開視線,身旁的少女正在麵壁思過,玻璃上倒映出對方苦大仇深的表情。
“很容易輕信偵探”的警察先生以為對方還在擔心,“不用太擔心了,我已經傳訊給他們了,這裡的炸.彈我也會很快拆掉的。”
他一邊說,一邊重新拿起工具,繼續先前未完的拆彈步驟,動作乾脆利落,計時器很快就停止了跳動。
“危機解除,我們現在隻需要救援就可以了。”
鬆田陣平乾巴巴地說完,坐到了座位上,轎廂裡一時間沉默得有些尷尬。
清和本來還在麵壁,但是扭著身子的姿勢維持久了實在難受,想著轎廂裡還有一個人——於是她欲蓋彌彰地,格外緩慢地,調整回原本的坐姿。
一時間四目相對,又默契地移開視線,轎廂裡的氣氛變成尷尬的沉默。
清和是沒話聊,鬆田陣平則是不會聊。
雖然他平常都不覺得有和陌生人閒聊的必要,但是對方剛才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一直沉默是不是不太好……
鬆田陣平陷入了煩惱。
閒聊這種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如果研二在的話,現在就不用這麼糾結了。
回憶起犧牲多時的好友,他在心中不住歎氣。
一個勁盯著地板的清和此時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從夢裡醒過來啊?她已經尷尬得腳趾扣地了。彆和我搭話彆和我搭話求求了!
然而天不遂人願,清和內心的祈禱被上天忽視了個徹底。
“我可以問問,你覺得那位偵探…鹿野院先生,是個怎樣的人嗎?”
鬆田陣平挑了個中規中矩的話頭,剛好也可以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
“啊,這個嘛…怎麼說呢?你知道,呃,我的意思是……”被提問的清和迅速抬起頭以示禮貌,一邊用廢話先搪塞一邊大腦極速運轉。
“平藏是一位厲害的偵探。”清和信誓旦旦地點頭道。
“他在我們那裡很出名的。”指在遊戲裡的稻妻很出名。
“而且他有編製,得到了高層的認可。”指任職於天領奉行,被九條裟羅誇過。
“雖然是偵探但是自保能力很不錯,不需要彆人擔心。”指近戰法師,一拳幾萬風傷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