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對麵那個冷若冰霜的少將主動開口說話的次數真的是少之又少。
這裡是一座室外花園餐廳,頭上唯一遮掩的是那參天大樹,周圍都種植著鮮花,呼吸間都能聞到清香。
這是景哲告訴他的最佳約會餐館,軍雌每到周末都不用上班,雷震每次約尹修都會出來,這一次也不例外。
雷震一邊吃一邊觀察對麵的軍雌,他的皮膚是冷白色的,拿著刀叉姿態優美,張嘴的時候能看到那嫣紅的舌尖,雷震不由得多看了一會兒那緊閉嚼咽的薄唇。
楚牧說要多觀察尹修的情緒,雷震便記下來了,剛開始的時候會有些不習慣,約了幾次之後卻發現了一些尹修不為蟲知的小細節,這些細節讓雷震突然覺得眼前的軍雌或許並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冷靜。
這引起了他的興趣。
比如就現在,他在雷震的目光下,嚼動著肉塊,然後像是卡住了一般,半晌才咽了下去。
又比如,他叉肉塊的時候好幾次都沒叉準,眉間微蹙,這讓他看起來更不好接近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雷震卻覺得他現在又羞惱又窘迫。
眼前的軍雌低著頭,仿佛跟那塊肉較上勁了,他嘴唇緊抿,眼神透露著殺氣,抓著叉子的指尖泛白,等他再一次想要插過去的時候,一旁伸出了一隻叉子,把肉塊插了起來,然後送到了他的嘴邊。
尹修整隻蟲都僵硬起來,他抬頭看了過去,對麵英俊的蟲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舉動,隻是帶著憨憨的笑意看著他。
他細微的晃了晃刀叉,示意尹修。
尹修垂下眼瞼,遲疑了一下,身體緩慢的前傾,啟唇咬住了肉塊。
他麵容看著平靜,但那冷白的肌膚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像是天邊倏然而起的火燒雲,絢麗奪目。雷震愣了一下,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舉止,他輕咳了一下,移開視線,可他已經習慣了跟這隻軍雌在一起的時候把注意都放在他身上。
所以當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放在尹修的臉上,觸及到那還未消散下去的紅暈時,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移開了視線。
很好看,他還想看。
但雷震這段時間的經驗告訴他,再看下去好像很不禮貌。
比起之前的沉默,現在似乎多了一些曖昧,但雷震卻莫名的不反感,他不知道為什麼主觀的覺得兩蟲的距離近了一些。
他控製著自己不去看尹修,視線在餐廳裡打轉,突然,他的目光凝住了。
尹修坐後方坐著一雌蟲,他那棕蜜色的頭發和那張臉讓雷震覺得十分的熟悉,他認出了這個雌蟲是誰了。
雷震之前跟景哲索要過那隻雌蟲的信息,上麵的照片與眼前的蟲一模一樣。
他頓時為自己的兄弟感到悲哀,他想著或許回去的時候給他兄弟買頂顏色特殊的帽子提醒他一下。
他的視線上下打量著問月,想找出哪裡能吸引到楚牧的地方,臉的話似乎也不能算上絕色,最起碼雷震認為尹修比問月好看多了,身板也比尹修瘦弱多了,恐怕也打不了幾隻蟲,戴著眼睛也不見得會比尹修聰明,比來比去總覺得尹修都比他好。
不對,應該說是完全沒有可比性。
“問月,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眼前的雄子靦腆的一笑,他似乎很高興,“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你了。”
“怎麼會?什麼時候搬過來的?”
“前幾個月,打算換個地方。但沒想到我們還挺有緣份的,住的還挺近。”
眼前的雄子叫立凱,小時候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問月大了一些的時候便進了軍隊,因為工作原因搬走了,自此也和立凱失去了聯係。
今天問月本想去學校,走出去沒多遠就遇到了在附近閒逛的立凱,立凱當即邀請他來到最近的一家餐廳,他鄉故蟲,理應閒聊一番。
問月端起一旁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清水,察覺到了一股視線,他抬眼看了過去,隻見不遠處坐著一位英俊的雄子正優雅的用餐,他不由得多看了一會兒。
很少有雄子會願意跟雌蟲安靜的在一家餐廳裡約會,雄子一般都是尋歡作樂,找一家KTV或者酒吧,然後再找一大堆雌蟲,沉迷酒色。
問月的視線落在了他對麵的雌蟲上,那隻雌蟲他一看就知道是軍雌,單看背影就覺得貴不可言。原來是家族聯姻,難怪雄子這般重視,想著問月也不再好奇,他把視線放在了眼前的總是有些莫名興奮的雄子身上。
立凱有些忐忑的問道:“你……這些年還好嗎?”
“還行。”
“我這些年很想你……想起我們小時候的事情。”
問月神色莫名的看著他,良久才道:“我記憶裡不大好,小時候的事情大多都忘了,對了,你雌君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