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絕平時懶得理事,他對艾爾一向是百依百順,但每次涉及到重要的事情,他都會表達他的態度。就像是把楚牧放在楚耀身邊,又或者是楚牧玩飛車,即使艾爾強烈的反對,楚絕也並沒有退縮,而是明確的表示了支持。
如今,他的雄主看起來似乎對於自己的請求軟化了,但艾爾知道他並不支持自己的想法,他的雄子堅持己見,而他認為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仁安卻出乎意料的支持了楚牧。
艾爾有一種孤立無援的感覺,他像是站在了荒涼的隻有一公裡的孤島上,四周看去隻有無邊無際的海水。
“雌父。”艾爾喊出了這個稱呼,他們現在討論的是家事,他希望能說服仁安站在自己這一邊,他嘗試著讓仁安能更了解那隻雌蟲,能和他一起分析利弊,怎樣才是對楚牧好,“那隻雌蟲退役是因為他當時沾染上了毒液,他身體痊愈機能已經退化……”
“那真的很糟糕了。”仁安的語氣有些憐憫,他語氣一轉,“他都已經這樣子了,那你還要剝奪他的愛蟲嗎?”
艾爾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他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仁安還是支持楚牧,這讓艾爾感到一種無能為力之感。
可他不想放棄,他願意頂著所有蟲的壓力,迎難而上。
卻沒想到仁安直接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當時,雄主說你性子強勢極端並不適合楚絕。”
艾爾一愣,他已經做好了仁安對自己所有的勸解,腦子裡的兩蟲場景類的答複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頓時像是糊住了似的,艾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他一直以為楚耀和仁安對自己很滿意,因為當初他們交往的時候他們並未表示不滿,即使他們突然領證了也沒多說什麼。
而楚絕並沒有表露出他們對艾爾的不滿。
“當時楚絕說沒關係,他喜歡你,隻要你當他的雌君,雄主聽了也隻是要楚絕考慮清楚,希望他不要後悔。雄主說,婚姻是要共度一生的,隻要你不後悔,你選擇了誰我們都會支持。”
仁安的聲音沒有起伏,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潭一樣深不可測,“這句話同樣適用在小牧身上,他的雌君,雄主也是知道的,無論是誰,無論他的家世資質,隻要是小牧喜歡,我們都會歡迎他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你我應該比其他蟲都要更為明白,與喜歡的蟲在一起生活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婚姻不是一件等價相同的商品,他就像是一個鑰匙一個孔,小牧認準了他的鑰匙,那麼他就是小牧的鑰匙。你是他的雌父,應該比起我們來說更希望他快樂不是嗎?你現在是想剝奪他的快樂嗎?”
仁安句句質問,把艾爾逼到絕境,對上楚絕他還能服軟爭一爭,對上是他的雌父又是他的上司,艾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仁安的那句話,他怎麼都想不到原來雄父對他成為楚絕的伴侶從一開始是不同意的,楚絕把這件事瞞得很好,自己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楚絕是s級雄子,自己是s級雌蟲,是當時有望成為帝國最年輕的中將,他並不覺得自己配不上楚絕,但沒想到在楚耀眼中,自己引以為傲的卻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無論是得知當時的真相,還是仁安勸慰他的話都讓艾爾有些吃不消。
“我們的家庭環境跟其他蟲並不一樣,楚牧也不是外麵的那些軟弱的需要靠雌君的雄子,他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對於他自己的雌君他或許有著自己的看法,我建議你和他心平氣和的談一談這件事情,而不是一味的表示反對,你是楚牧的雌父,我想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你的理解與支持。”
仁安看著艾爾有些恍惚的神情,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大段話他有沒有聽進去,看得出來得知楚耀最開始對艾爾並不是很滿意這一點對他打擊有點大。
知道現在艾爾沒有心情跟他溝通,他現在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仁安也是時候結束話題,他話已至此,說多了也沒用,“那麼這次就談到這裡,我先掛了。”
楚耀頭枕在了仁安的膝上,等他視頻掛了才出聲道:“誒,你這話說的好像我當時就要棒打鴛鴦似的。”
仁安伸出五指鬆鬆的梳著他的長發,“雄主是說過這句話,我當時也在,沒記錯。”
“我就提了一嘴的事情,彆到時候艾爾認為是我讓他們這麼晚結婚的。”事實上,是楚耀提了那一句後,也不知道楚絕怎麼想的,居然拖了五年才跟艾爾確定了關係,直接拿著結婚證來到自己麵前,像是生怕自己反對似的。
“不過我也沒看錯,艾爾性格強勢,控製欲強,必須事事都要按照他的想法來,你看這不就是了,我還以為他跟我們相處了這麼久已經融入我們了呢。”
仁安是個蟲中異類,他的眼中隻有帝國,所以對一切事情都看的很淡,而楚耀也好不到哪兒去,自從失憶醒來後就像是變了一隻蟲一樣,而他一手養大的楚絕和楚牧更是隨了他,對於這些資質什麼的看的很淡,依了楚耀的蟲生觀,快樂的活著。
“不過我們已經做到這份上了,其他的就交給楚絕好了,這是他的君雌,兩蟲沒協調溝通好,都是楚絕的問題。”
楚絕懶惰,對於艾爾的控製欲他樂在其中,省的他去操心家裡的大小事務,但一旦超出了分寸,那就是楚絕需要解決的問題了,他們兩隻蟲隻能從旁點撥一下,仁安休假的時候都要處理公務,他不希望還要加上家務事。
“等會兒去哪兒?”
仁安一直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見他轉移話題,想了想,“沒什麼想去的地方。”
楚耀皺了皺眉頭,仁安一心撲在帝國上,前半輩子都獻給了帝國,好不容易半退下來了,批了半年的假期,去哪兒玩都是楚耀做決定,仁安跟從。
楚耀語重心長道:“想去哪兒去哪兒,仔細的想想。”
仁安仔細的想了想,似乎是有些苦惱,末了他實在是無奈道:“我真的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隻想跟雄主在一起。”
他是一個妥妥的工作狂,懷著孕都上戰場,放在其他的雄主身上估計會對他十分的不滿,甚至認為他沒有儘到一個照顧雄主的義務,有可能會和他離婚。而楚耀從未埋怨過他,他體諒仁安,甚至站在他這一邊幫忙擋住了雄蟲婚姻保護局的介入,強硬的表達他全力支持雌君的工作。
有一天仁安下班回來的時候,往常一開門楚耀都會在客廳裡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緩解他一天的疲勞,但那天客廳裡黑漆漆的,仁安最後在花園裡找到楚耀,他似乎有些累,躺在搖椅上睡著了。
那天過後,仁安像上級請示休假,他的假期積累的已經很可觀了,蟲皇很大方的給了這隻為帝國鞠躬儘瘁的元帥一個半年長假,但有些緊急事務還是要處理的,對於帝國的舉動還是要把握清楚。
仁安是一隻很肅穆的蟲,他隻是表達了他內心的想法,但楚耀常常被他突如其來直白的話語搞得小鹿亂撞,良久他輕哼一聲。“那好吧,今天一天呆在家裡陪我。”
對於他的要求,仁安從來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