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從未從楚牧口中聽到這番長篇大論,他讓自己換位思考,確實在這一點上戳到了艾爾的軟處,他知道和自己喜歡的蟲在一起的那種感情,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快樂。
仁安前天說的那番話讓艾爾有些觸動,如果當初楚耀跟自己一樣堅持反對,如果楚絕沒有堅定的選擇自己,那麼自己如今也不會坐在楚牧的麵前。
隻是一番假設,艾爾就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原以為自己算得上一帆風順,但沒想到背後還有些波折,而他的雄主卻隱瞞的很好,就如同現在楚牧對問月一樣。
家中長輩的問題他們自己搞定,而他們隻需要好好的、開開心心的當他們的雌君就好了,楚牧還是像楚絕的。
艾爾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輕輕的歎息,楚牧說的那些話聽著好聽可那都是虛的,隻有回歸到現實,腳踩到地麵上才能讓人安心,“小牧,我們不談那些虛的,我隻問你,你們結婚後難道要靠著他那微薄的薪資過一輩子嗎?”
過慣了有星幣的生活,能習慣買東西都要思索再三,囊中羞澀的生活嗎?
“雌父,我有工作,我並不需要自己的雌君養著自己,我從十八歲之後就沒有跟你們要過星幣了。”以楚牧現有的存款,他可以反過來養著問月都沒問題。
其實老師這個職業不比軍隊差,隻是說薪水可能比不上,但其他的都很不錯。
隻是楚牧如今的生活水平高,如果和問月在一起的話可能生活質量會下降。
或許楚耀早就考慮到這一點,才會定下十八歲之後不能從家裡拿星幣的規定,逼迫雄蟲賺錢。
如果讓楚耀知道自己吃軟飯,恐怕上來就是一頓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楚耀深謀遠慮,楚牧很慶幸自己有一個很好的雄祖父。
如果沒有他,自己的處境或許和那些雄子一樣,更彆提有現在的底氣反駁艾爾了。
艾爾沒好氣的說:“飛車隻能年輕的時候玩,難道你七老八十了還打算用你那把老骨頭上演速度與激情嗎?”
“老了玩幾把多刺激啊,你想,到時候看那些幼蟲追不上我這個老蟲那多好玩啊。”楚牧半開玩笑,見艾爾臉上有怒容,他收斂了一下表情。“我打算隻玩這幾年,等攢夠錢後再考慮其他職業,我不會吃軟飯的。”
再加上楚牧把贏來的錢投資了一些產業,他總不會喝西北風的。
聽楚牧親口說過幾年不玩飛車,艾爾鬆了一口氣,他本還想找個時間點勸他放棄玩職業飛車,如今看來隻需要再忍個幾年就好了。
“生活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你自由慣了能忍受一隻雌蟲時刻關注著你,走到哪兒他都要終端聯係你管著你,這些你都能忍受嗎?”
對此,楚牧覺得有這種好事來多點,問月分寸感很強,他對於楚牧的事情並不插手,如果他像艾爾說的那樣,楚牧隻會覺得高興。
目前兩蟲的狀態怎麼看都是楚牧纏著問月,他多希望問月能多黏著他一些。“有家室的蟲和沒家世的蟲各有各的好處,但對於我來說前者大於後者,我是自願並且享受這個狀態的。”
幾乎所有的問題,楚牧都有考慮過並且給了艾爾一個沒法反駁的回答,艾爾沉默了良久,還是把心底最為擔憂的說了出來。
“小牧,你知道雄蟲是很脆弱,我希望你的雌君能保護你而不是你來保護他。”艾爾斟酌的說,雖然這些話很傷一隻雄蟲的自尊心,但事實就是這樣,雄蟲稀少且脆弱,他們並不像雌蟲一樣有強壯的身體,強悍的力氣和強大的恢複能力。
對於艾爾的擔憂,楚牧隻覺得好笑,“雌父,我並不認為雌君不能保護雄主就是錯的,如今帝國中,雌蟲在某種意義上是處於弱勢集體,我認為我身為雄主更應該保護雌君。何況雄子受帝國保護,雌蟲無論是從天性還是帝國律法,他們都不會動我,那些雄蟲都更不值一提了,他們打不過我,即使我的雌君沒有雌父這麼厲害,我也不介意,他隻要能自保而我也能保護好他。”
或許在他們眼中會覺得問月很弱,可在楚牧看來問月已經很厲害了,他年紀輕輕的一蟲在軍隊打拚,跟著上戰場、受傷退役、名校任職,他堅強的努力活著,活的不比任何一隻蟲差。
越是了解楚牧心裡就越發的心疼,心疼那晚在他懷裡流淚的問月。
艾爾被說的啞口無言,他這才意識到,楚絕說的是對的,楚牧已經是大蟲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如果艾爾再堅持己見的話,恐怕又會像上次一樣鬨的不愉快。
但這次,艾爾被楚牧說服了,他看到了楚牧的決心,他終究還是被楚牧打敗了。
艾爾心底升起濃濃的自豪感,他的雄子跟彆的雄子不一樣,他並不需要自己的雌君保護,他自己就很強大。
愛能讓蟲變得成熟,會去主動的去思考、去計劃他們的未來,會為了他去爭取家中長輩的同意。楚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褪去了吊兒郎當的樣子,隱隱的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在他身上更多的能看到楚耀的影子。
事已至此艾爾如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後續兩蟲都沒在聊這個話題,楚牧中午吃多了,晚上隻吃了一些,艾爾皺眉問道:“身體總歸是自己的,吃好了才能好的快。”
他以為楚牧是因為不開心而不想吃飯。
楚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今日中午吃多了,現在還不餓。”
艾爾沒吭聲,收拾好東西之後,囑咐了楚牧幾句,便帶著來了隻知道玩遊戲的楚絕回去。
楚牧隻覺得有些奇怪,艾爾聽見自己那句話卻不再開口,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再提一句。
楚牧疑惑的看著兩蟲的背影,卻見楚絕在關門的時候朝他眨了眨眼,楚牧驀然一鬆,笑意爬上了他的臉。
他知道這事情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