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站在樹下,看著遠處的兩隻蟲,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但幸好他們是在露天外聊的,麵部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如果兩蟲是在房間裡,楚牧會不會願意被支走都不一定。
也不是怕在密閉的房間艾爾會對問月動手,自己的雌父自己當然清楚,但楚牧並不想讓問月受一點兒委屈,他就怕雌父為難問月。
露天的話可以從兩蟲的麵部表情猜出兩蟲交流的氛圍,看上去還挺不錯的,至少雌父和問月臉上的表情都很放鬆。
這讓楚牧心裡是真正的放鬆了下來,他雙手抱胸靠在一旁的樹上。
“楚牧閣下。”
楚牧扭過頭去,隻見橋本站在他身後靜靜的看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從他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什麼。
橋本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後又落在眼前蟲身上,他問的直截了當,“您是準備讓他當您的雌君嗎?”
楚牧也回答的很乾脆,“是的。”
橋本抿嘴,目光毫不閃躲,“我能問為什麼嗎?”
對於橋本對他的想法,楚牧一清二楚,他被楚耀教的很好,自己腦袋也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對於自己不想要的東西丟的毫不猶豫。
對於雌蟲的示好或者接近,楚牧都是無動於衷,隻要他冷著臉,那些蟲都不敢接近他,但橋本是在自己雌父手下,怎麼說也要給幾分麵子。其實攤開這些,他跟橋本從小認識,說起來兩蟲熟悉的很。
其他蟲問這個問題,或許楚牧不一定回答,但問的是橋本,楚牧就給了他答案。
“我不喜歡軍雌。”
橋本內心有些難受,他分不清楚牧是真的不喜歡軍雌還是故意拿這句話來拒絕他,他有些不服氣,“可他曾經是軍雌。”
“現在不是了。”
橋本語塞,他看著楚牧良久,紅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堅決,“楚牧閣下,如果我……”
“不會。”
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使橋本為了楚牧放棄軍隊裡的職務,楚牧也不會喜歡他,何況這隻是個假設,橋本並不會為了楚牧而放棄自己想要的。
楚牧相信橋本是喜歡自己,但這個喜歡也隻是一點,楚牧是他最好的選擇,隻是選擇而已。他不用猜都知道在橋本心裡排第一位的永遠是他的事業。
被這麼明白的拒絕橋本心裡頭明白自己是真的沒有希望了,不,恐怕是一直都沒有希望,之前艾爾上將的話給了他很大的信心,可如今親眼看到楚牧帶雌蟲來參加宴會,並且又被這麼清楚明白的拒絕,橋本的心如同沉入深不見底的深海裡。
夕陽從樹葉縫隙裡斑駁的灑在他身上,驀然從他身上透露出一絲落寞。
但很快,橋本調整好了心情,他再次抬頭看向楚牧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到他在軍隊裡的樣子,“那祝您幸福。”
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楚牧點了點頭,對於被蟲的祝福,他很高興。“謝謝。”
橋本第一次見到楚牧在他麵前表露如此明顯的情緒,他頭發絲都透露出對於橋本祝福的喜悅,見楚牧的目光時不時的看向對麵,他識趣的離開。“那我先告辭了。”
他說完,彬彬有禮的回身離開,即使周圍暗了一個度,但那頭火紅的頭發依然的耀眼,如同他本蟲一眼,高傲冷豔,但不可靠近。
而艾爾和問月也交談好了,楚牧迎了上去走到問月身邊,然後再一次被自己的雌父冷冷的看了一眼,楚牧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聊完出來後雌父對自己不滿意了?
楚牧低聲道:“雌父跟你說什麼了?”
楚牧有些擔憂,他腦子裡想了很多,但完全想不到自己的雌父跟自己未來的雌君討論自己的問題。
“沒什麼。”
“啊?不能說嗎?”
“……”
“真的不能說?”
離開宴會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在家門口擋住了楚牧想要留宿的念頭,問月一臉疲憊,但他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好。
他本以為的正式見麵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艾爾上將並沒有為難他,隻是跟他提了楚牧的問題。
問月有自知之明,他不相信艾爾上將對他一點兒意見都沒有,楚牧私下恐怕做了不少功課。
就如同楚牧早早的說的那樣,讓問月不用擔心,就好像他隻要答應了,剩下的事情楚牧會搞定,而他確實做到了。
問月所想的那些來自長輩的阻礙沒有,這讓他鬆了一大口氣,就好像是一直壓在心裡最大的石頭突然間消失。
這種被蟲放在心上愛護的感覺,就是泡在了蜜罐了,就連呼吸都是甜的,又像在躺在柔軟的棉被上曬太陽,整隻蟲都是暖洋洋的。
問月打開冰箱,本來想拿瓶營養劑,但看到冰箱裡的蘋果後,改變了念頭。
蘋果是他買來準備帶給楚牧的,但被自己忙忘了,自從得知他不喜歡吃蘋果後,問月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即使吃的有些艱難但因為自己喂的還是全部吃完了,他的胸腔就被填滿了。
他拿著水果洗乾淨,站在廚房削皮,因為這幾天的鍛煉他的動作很熟練,問月想到楚牧的表情不由得一笑,刺痛從手中傳來,問月不慌不忙的在水龍頭衝了一會兒。
漸漸的,問月的表情突然有些凝重,把手舉到眼前仔細的去那道劃痕,翻開的皮肉還在冒血珠,他劃的深,但這種小傷口對於雌蟲來說不值一提,因為很快就會止血痊愈。
現在過了幾分鐘了,血是沒有出來,但那道劃痕還是存在,問月就是因為自己痊愈能力退化才退役的,但他沒想到會退化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