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食狼 小狗生氣,小狗不和你玩了!……(2 / 2)

隻見安頁向前探頭,然後就在燕北的胸口舔了兩下。

為了做手術,燕北胸口的毛發被剃掉了一些,怕傷口感染,所以傷口周邊剩下的那些毛發,也被醫護人員好好地清洗消毒過。

所以這一片的毛發,算是燕北全身上下最乾淨的一處了。

而安頁之所以舔它,是因為在動物們的觀念裡,互相舔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舔毛不僅能表達動物間的友好,還有清理穢物的功能,就和人類洗臉洗澡是一樣的。

這也是它表演給飼養員們看的,希望他們能懂自己的意思。

其實如果生活在野外,動物們怎麼可能主動去洗澡,它們頂多就是自己或者互相舔一舔臟了的地方就可以了。

因而做這件事的時候,安頁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可燕北卻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狠狠抖了一下,隨即它體內屬於狼族的血統和本能發作,促使它動作比腦子更快地做出了反應。

安頁隻覺得自己剛舔了兩下,就被一口獠牙咬在了後頸上,隨即一股大力從身後墜下,瞬間就把它拍在了地上,脆弱的脖頸也被燕北咬住。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安頁和外麵的飼養員們都嚇個半死。

“嗷嗷嗷嗷——!!”安頁被巨大的恐懼淹沒,它瘋狂掙紮慘叫,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居然離它這麼近。

外麵的飼養員們也驚慌失措,小馬哥急忙跑到服務台哪來幾根電擊棒,隨後便打開狼館的門,準備衝進狼館。

不過沒等他們進去,一團雪白的毛球便迎麵射來,還伴隨著淒慘的狗吠聲。

小馬哥身強力壯,走在最前方,因而在安頁衝過來的時候一把將其抱住。

隨後幾人便抱著安頁忙不迭地逃出狼館,隨即緊緊鎖上門。

安頁魂都嚇沒了,高頻顫抖著,掛在小馬哥身上嗷嗷哭叫,要多慘有多慘。

“小耶沒事吧!快看看它脖子!”

“剛才阿北好像咬住它脖子了,快看看受傷了沒有?”

“還有前胸,剛才它是胸口著地的。”

幾人焦急地圍著安頁轉,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檢查了一遍,確認它一點傷沒有隻是受了驚嚇之後才放下心。

可安頁卻心有餘悸,它現在彆說是看看燕北,就是北極館它都不想再待下去。

它掙紮著從眾人的包圍圈中跑出去,直奔園長的小院子。

它要告狀!它再也不要和燕北玩了!

燕北蹲坐在原地,吐出一嘴的狗毛,視線落在那團慌不擇路地逃出北極館的雪白身影上,眼神複雜。

胸膛對所有動物來說都是極為隱秘的地方,它們很少會把胸膛展露在其他動物麵前。

剛才安頁忽然過來舔它胸口,實在太出乎意料,它這才出於本能反應做出了回擊。

不過它在咬住安頁脖頸的前一刻就找回了理智,沒有真的咬下去,不然安頁怎麼可能跑得掉,現在早就該是一條死狗了。

安頁一路風馳電掣趕回小院,園長不在,隻有園長夫人正在清理安頁的狗狗彆墅。

見到安頁忽然跑回來,園長夫人驚喜地迎上去。

“哦呦,我們小耶是不是想家了呀?”園長夫人蹲下來抱住安頁。

安頁把頭埋在她肩頭,呼吸沒有平複,喉間也一直在哽咽。

園長夫人發現了它的情緒,緊張地詢問它是怎麼回事。

“都是阿北!它差點咬死我嗚嗚嗚!”安頁受了天大的委屈,斷斷續續地和園長夫人告狀。

“我、我對它那麼好,還幫它搬飯盆,雖然偷吃了它一根雞腿,但那也是我用勞動換的。”

“我還陪它玩小球,還主動幫它和飼養員們說它要洗澡的事。”

“我還不嫌棄它臭臭,給它舔毛,可它卻要咬死我,還把我按在地上,現在我脖子疼、鼻子疼,屁股也疼嗚嗚嗚——”

安頁越說越委屈,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園長夫人知道它肯定是受了委屈,但不知道到底在委屈什麼,不過細想一下就知道了,可憐的崽子估計是被阿北欺負了。

她就說不該讓安頁去當什麼陪伴犬,那可是狼,她家小耶多危險呢。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園長耳朵裡,園長也是一陣後怕,匆匆趕回小院,夫妻倆哄了安頁一下午才把它哄好。

小狗的煩惱來得快,去的也快,安頁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了。

它帶著園長夫人給它做的嶄新的三角巾,還是藍白格格的,它滿動物園撒歡賣萌,又成了人見人愛的小天使。

隻是一連幾天,它都沒再去北極館。

大家都很無奈,想來安頁這次是被嚇怕了,估計在燕北被放歸野外之前,安頁都不會再去北極館了。

但其實安頁早就不害怕了,它回憶了一下就知道燕北不是故意的,估計隻是本能行為。

而且要不是燕北及時放水,那一口鋒利的獠牙就直接刺破安頁的脖頸了。

隻不過安頁還是有點點不開心的,所以決定暫時都不再去找燕北玩了。

它又不是舔狗,怎麼能那麼上趕著呢,顯得自己很不值錢的。

安頁在動物園裡自由自在地逍遙了幾天,燕北卻有些坐立不安。

在安頁逃走的當晚,燕北知道安頁肯定不會回來了。

所以被飼養員帶去洗了澡回來之後,燕北在狼館裡沒看到安頁也不覺得意外,也沒當回事。

可第二早上,它卻還是沒看到安頁的身影。

憑借它這幾天與安頁的相處,它覺得安頁就是隻無憂無慮的天真小狗,還有點呆,應該不怎麼會記仇。

所以,燕北估計安頁是還沒從驚嚇中緩過來,說不定中午就過來了。

它想了想,決定給安頁個麵子,等它來了,燕北可以和它道個歉什麼的。

一整個上午,沒有一隻喋喋不休的話癆小狗,雪狼館都清淨的讓燕北不習慣了。

終於到了午飯時候,飼養員打開狼館的門。

正在岩洞裡放空的燕北頓時坐直了身,豎著耳朵聽洞外的聲響。

窸窸窣窣的聲響很快消失,隻有一個飼養員進來放下飯盆就又出去了。

那隻小狗沒來?

燕北從岩洞走出去,假裝不經意地瞥向落地窗外,依然沒看到那坨白色毛球。

真沒來。

燕北蹙了下眉,又若無其事地走到飯盆前蹲坐下來,心不在焉地進食著。

表麵風輕雲淡,好像那隻小狗來不來對它都沒什麼影響。

但燕北的視線卻還是時不時就望向落地窗的方向,隻是一但好像有人要經過,它就立刻收回視線,隻用餘光留意著窗外。

可一次又一次,經過窗外的總是人類,一直不見那個雪白的小薩摩耶。

就這樣從早到晚,周二這一天,安頁真的沒出現在北極館內。

燕北蹙眉,這都一整天了,明天總該來了吧?

然而周三一天,還是沒有小狗的身影。

夜裡,燕北失眠了。

它輾轉反側,倏地起身,走出岩洞。

北極館裡的飼養員們都下班了,隻有動物們所在的場館裡都亮著夜燈,但大多數的動物們也都已經入睡,顯得燕北有些格格不入。

狼本來就是晝伏夜出的動物,晚上精神倒也正常。燕北對自己說。

隻是在這孤寂的夜晚,燕北沒忍住對著空闊的雪狼館嗥叫了一聲,卻沒有另一道難聽的嗥叫聲回應它了。

明天,明天安頁總會來了吧?

它不是要給自己當陪伴犬嗎?隻陪伴半天算怎麼回事?

可讓燕北失望的是,周四這天,安頁還是沒出現。

終於在周五這天早上,燕北蹲坐在飯盆前,遲遲沒有低頭去吃。

它在回憶,那天它應該沒有傷到安頁才對,那群飼養員們檢查之後也都說它沒傷到,所以安頁應該不是要養傷所以不來。

排除了這個原因,就隻有一個原因了。

安頁怕了,它怕燕北再欺負它,索性就再也不來了。

燕北眉心輕蹙,半晌,才決定了一件事。

它之前雖然是出於本能才對安頁出手,但它確實有錯,所以無論安頁怕不怕它,它都該給安頁道個歉。

是的,燕北覺得自己隻是想道歉,優秀的狼是會主動承認錯誤並改正的。

絕對不是它想見見那隻聒噪的小狗,絕對不是!

可是,該怎麼才能見到安頁呢?

燕北忽然想到了什麼,它轉身走入雪狼館深處,到處找了找,終於在一塊小岩石旁找到了那顆橘紅色的小球。

它叼起那顆球,走到落地窗旁蹲坐下來。

有飼養員路過,看到它這個樣子有些驚奇地停下腳步。

這還是燕北來了北極館後,第二次用這種姿態出現在落地窗前。

第一次這樣出現,它還是和安頁一起的。

燕北見有飼養員注意到自己,便用爪子推了推身前的小球。

飼養員看了眼那顆球,喃喃道:“這不是小耶的玩具嗎?”

他又看向燕北,有些不解它這是什麼意思。

燕北蹙眉,用爪子拍了拍那顆球,道:“安頁呢?”

飼養員可聽不懂它的話,但還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你要找小耶?”

燕北點了下頭。

“我去!”飼養員嚇了一跳,這狼不會聽懂他說話了吧?

不對不對,它應該是聽懂了“小耶”兩個字。

但這也夠驚奇的,狼果然是很聰明的生物,名副其實啊。

其實這兩天他們也聊過,當天的事他也是親眼看了全程的,知道是安頁忽然親密的動作嚇到了燕北,才讓它做出那樣危險的反應。

但燕北卻沒有真的傷害安頁,所以大家對燕北的性格還是比較有把握的,它並不是那種養不熟的野獸。

尤其是眼前這一幕,燕北主動找安頁,分明就是思念小夥伴了嘛。

於是,飼養員便笑道:“阿北你等等,我現在去問問園長,看小耶願不願意過來。”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去打電話,因此錯過了身後燕北點頭的那一幕。

一分鐘後,飼養員去而複返,歎氣道:“阿北啊,小耶現在不願意來找你玩,你要不再等兩天吧,園長會好好哄它的。”

飼養員們每天和動物打交道,一直覺得這些動物們都很有靈性,也習慣了和它們對話。

因而他現在這樣和燕北解釋的情形,一點都不奇怪。

燕北蹙眉,凝重地蹲坐在原地,半晌,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岩洞。

看來,現在隻有一個方法才能見到安頁了。

燕北瞥了眼自己一口沒動的早飯,隨後直接路過飯盆,看都沒再看一眼。

是的,它又要絕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