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又躺回了床上,我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海洋氣息,應該是他用的沐浴露。
向宇問我可以關燈了嗎?我說可以。
房間內頓時又恢複了一片黑暗,甚至連中央空調的轟轟聲都變弱了。
燥熱的空氣被驅散,腳伸在被子外麵,仿佛被冰冷的鬼用舌頭在舔,我把腳縮回了被窩裡,卻在縮回被窩裡時,碰到了向宇的小腿。
我能感覺到,向宇的身體顫了一下,這讓原本已經不緊張的我頓時又緊張起來,我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又開始口乾舌燥,偏偏這時候,嗓子眼裡有些癢,讓我十分想咳嗽一下,我卻忍著,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一刻不能隨意發出聲音。
很快,向宇均勻的呼吸聲響了起來,我就在他身旁躺著,我又聞到了那獨屬於成熟男人的荷爾蒙氣味,撩人又躁動。
這讓我原本緊張的身體,變得開始被欲望驅使,感到一股火在我腹腔裡滾動,如海浪拍擊岸邊的礁石,一波一波,強烈感持久不下。
人的大腦有時候就喜歡唱反調,是有一些反骨在作祟的,我告誡自己不要想著和向宇發生什麼,並且搬出了他是我同事,他是直男,他已經結婚有了孩子,不能想入非非!而且,就算你發起了攻勢,萬一向宇拒絕並且厭惡怎麼辦?
可是我的大腦在一片黑暗中把它認為最好的一麵向我展示,所有Gay電影內的情節,比如《藍宇》,仿佛如走馬燈一樣在轉動,還有《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那些美好的畫麵、緊張、刺激的畫麵,不同的是,裡麵主人公的臉換成了我和向宇。
大概在床上煎熬了20分鐘,我終於忍受不住這種無儘折磨,決定起身去衛生間解決一下,或許那樣不會再這樣上頭了?
就在我準備撩開被子,借著窗簾處微弱的光下床時,向宇突然舒服地翻了個身,由側躺變成了正麵躺,這讓我頓時止住了動作,保持著側躺的姿勢,身體一如剛剛那樣緊繃著。
我在想什麼呢?
真是可以笑,剛剛向宇翻身的時候,我居然想著向宇可能是要對我發起攻勢。
現實就是現實,與電影裡美化的一切截然不同。
不要冒險做那種事了,白楊,認清現實吧。
我這樣勸自己,就準備撩開被子下床。
就在此時,向宇又動了,這次他翻了身,又變成了側躺,不同的是,這次他側躺到了我這一側,且他的胳膊和腿都搭在了我身上,是隔著被子呢。
不過,依然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隻是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他隻是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他隻是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他沒有彆的意思,他沒有彆的意思,他沒有彆的意思!
我僵直著身體,不斷念著這兩句話。
大概過了一分鐘,像是一年那樣難熬,向宇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我卻不一樣,我由原本僵直和緊張,變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也算是緊張,不過是另一種緊張。
這種緊張導致了身體開始有了反應,而向宇的大腿恰好就在那個位置。
這反應到了一定時候,是不受我控製,相信不管直男還是彎的,都是如此。
我肯定向宇感受到了這樣的反應。
因為下一秒,向宇就動了,他翻了個身。
我的心跳如雷,以為下一秒他就會像電影裡的男主家一樣,朝我撲來,結果——
他撩開被子,起身去了衛生間!
房間內仍舊一片黑暗,直到衛生間裡的燈亮起,我的眼中才有了光。
我看向那一麵毛玻璃,向宇寬闊的背脊若隱若現,然後我聽到了水聲。
我深呼吸了一下,感覺我都能吐出火了。
怎麼都沒想到向宇會率先起身。
他是一直沒睡著,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還是說睡了一覺了,突然在夢中驚醒了?
難道是他認床,沒有老婆在一旁睡著,睡不安穩?
亦或者,剛剛他側躺過來把胳膊和腿搭在我身上的動作,純粹是他和他老婆睡覺時的習慣?
我正想著這些的時候,聽到了抽水的聲音,接著向宇關了衛生間的燈,房間內頓時又陷入了黑暗,同時仿佛也陷入了一片寂靜。
我躺在被窩裡,強裝鎮定地睡著。
向宇摸索著躺回了床。
我能感覺到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很怕一不小心碰到我,待他躺到床上後,似乎還刻意的和我保持距離。
這讓我有點受傷,其實想想也很正常,一個直男和另一個男同事躺在一張床上,試著不去碰到對方,這沒什麼吧?
或許是和我預想的不一樣,沒有滿足我浪漫的電影情節,所以才會覺得受傷吧?
現實和電影原本就是不一樣的,不要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想到這裡,我就釋懷了,也沒了剛才那種緊張又僵直的狀態了,承認並接受並不會發生什麼關係,其實很簡單。
過了一會兒,我也起身去衛生間了。
沒想到的是,我這動作驚動了向宇,他立即打開了台燈,隨著一句話:“白導,你也沒睡著呢?”
我一陣慌亂地拿起沙發上的浴袍,急忙穿上,不過已經為時已晚,向宇看到了我的後背,有些驚訝地道:“臥槽,你居然果睡?!”
等我係好腰帶才轉過身去,“是啊,不好意思,習慣了。”
向宇那個表情有震驚、不可思議,或許還帶著一絲害羞?應該是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