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要錢的時候想起女兒,給……(2 / 2)

對於結婚要彩禮錢、給弟弟這件事,沒那麼難受了。

果不其然,謝有妹再次舊事重提:“不是說不讓她出去打工,她這個是好心,我們知道。但現在剛結婚,總不能拿了錢,不乾事吧?我們老人就抱孫子這一個心願,她這麼出去了,啥時候能要上孩子?”

至於那些長篇大論的‘孕育經’,想必親家母是過來人,就不必自己再浪費口水重複了。

“拿什麼錢?你們家是窮瘋了,這點錢天天提。要是祖霖或者他爸能掙,還會在乎那仨瓜倆棗,還用我閨女出去打工?我不樂意讓她嫁過來享福啊?”羅映銀語氣輕蔑,眼神裡也帶著瞧不起。

“人窮,不能誌氣也窮。我閨女這回出去打工,你們不說給她塞點錢當路費,路上花花,給她買買東西,就會叭叭。”

羅映銀看著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兒,長這麼大沒出過遠門,冷不丁要跑那麼遠去,心裡也是萬千不舍和擔心。

要是碰見人販子,把她賣到大山裡,出不來了咋辦?

要是碰見□□犯、搶劫的,把她那啥了,或者殺了,咋辦?

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羅映銀越想越害怕。

過度的牽掛轉化成憤怒,跟謝有妹,也沒個好態度:

“要是你們在縣城買房了,我閨女也用不著出去跑那麼遠。”

“你閨女當初嫁給我兒的時候就看見了,我家又不是大款,又沒隱瞞,是你們願意嫁的。”謝有妹被她氣了個半死,真想跳腳罵她一頓,可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仨瓜倆棗,你說得輕鬆。那六萬塊錢你能造啊,大風能刮來啊?”

說完,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話太重了。

萬一薑生暖借題發揮,出去打工,直接不回來了,她兒子還在這當望夫石,那老薑家不是廢了?不光是走下坡路,而且直接完了,全完了。

“閨女,你看,要不你跟祖霖要了孩子再出去?”羅映銀拿人手短,又世代在這村子生活,有點怕被人在背後說閒話,還是勸了勸。

薑生暖聽完,直將自己所有對母愛的幻想,都打破了。

是她天真,一直心存幻想。

這一次,她比以往都要堅定:“媽,我就要出去打工。”

“你瞅瞅,她對你都是這個態度,我們哪能管得了。”謝有妹一改往日對兒媳婦的英姿颯颯,隻可惜,伏低做小,找來親家母做自己的幫手,也沒能轉圜兒媳婦兒的心意。

“那你自己可得想好了,以後在外麵吃了苦、受了欺負,可彆怪家裡人沒勸你。”薑去寒說。

母親可以對自己說教,婆婆也是長輩,弟弟是最沒資格那個。

薑生暖覺得孤獨,這世上沒人理解她的看法,沒人在乎她的情緒,沒人支持她的夢想。

母親和丈夫尚且隻顧自己利益、得失,又怎麼能指望弟弟。

失望過後,幾句話叫他閉了嘴:“彆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遇見事就怪這個怪那個。”

謝有妹眼見親家母要鬆口,登時急了:

“大妹子,可不中啊。老話都說,這閨女要是遠嫁,就等於白養了。你要是真放她出去,往後你有個頭疼腦熱的,還指望她馬上跑回來照顧你啊?”

這話聽了薑生暖覺得惡心,母親沒生病呢,婆婆可以大言不慚。母親若真生病,隻怕她又會是另一番說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兒媳婦兒怎麼能把有限的精力和錢,拿去貢獻給親媽?

這回,她們母子連心,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城裡人還有出國念書的呢,在國外上班,不是都白養了?城裡人多精明,出去不好,他能讓孩子出去?再說,養兒防老,不然我養兒乾嘛?”羅映銀將胳膊肘杵在飯桌上,心裡也是不舍,倒是沒忍心進一步逼女兒了。

規勸也要有個度,免得真把女兒逼瘋了,她也舍不得。若沒有兒子繼承財產的傳統,於母親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

“總不能要錢的時候想起女兒,給錢的時候想起兒子。自己乾得動的時候想起兒子,幫孩子帶孫子。乾不動的時候又想起閨女,讓閨女在床前伺候。”

“我的錢願意給誰給誰,我養她們小,她們就該養我老。”謝有妹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覷了她幾眼,語重心長勸說:

“你要這麼說,以後閨女不孝順,可就找到理由了。”

羅映銀不愛聽她表麵上為自己好、實際上沒安好心的惡毒詛咒,已經拉過女兒的手,又去摸向口袋。

先從上衣拍了拍,空無一物。才又去掏向褲兜,摸索半天,掏出一打鈔票來。

推向女兒:“都說窮家富路,在家吃點苦行,在外麵彆太苛待自己了。”

薑生暖沒接那錢,匆匆瞥了一眼,就看見上麵三四張一百的,兩張五十的,還有好幾張十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