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今天說“啊?”的次數過於頻繁,唐允鳴匆忙捂住自己的嘴,擔心再這麼傻乎乎的“啊?”下去,不出一日,他就有望喜獲比唐寶寶更朗朗上口的蠢外號了。
不行,不可以,他不接受命運的嘲弄!
他,唐允鳴,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就是要起外號也得是響當當的,如雷貫耳的稱號。於是他絞儘腦汁思考了半晌,最終一拍天靈蓋有了主意:如果丟人避無可避,那就把人都避開吧。
他領悟了,與其在人前丟臉,不如換個沒人的地方繼續丟臉,當即神清氣爽地向眾人表態:“哎呀,差點忘了,老大還在打怪呢!我得去幫老大啊!”他邊擺手邊調頭:“老大一人迎敵,我們當屬下的全在摸魚,這成什麼樣……子?”
不曾想,他一個轉身,好巧不巧迎上兩顆拳頭大的渾濁眼球,骷髏似的人兒由於麵黃肌瘦,臉不成形,兩顆圓滾滾的大眼珠子仿佛隨時都能蹦出眼眶,三百六十度旋轉著滾到他麵前。
他條件反射喊出“退退退”,淩厲出拳直擊麵門,大眼睛骷髏怪隻來得及發出沉悶的“嗷”聲便直挺挺地仰麵倒下,白色的唾沫星子順著嘴角往下淌。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大眼睛骷髏怪,一個接一個被摜到在地嗷嗷叫。它們身後,烏泱泱一群剛從凹坑裡爬出來的東西終於調轉方向繼續朝著於聲所處的位置急奔。
“怎麼會有一批先衝我們來?”唐允鳴活動活動咯吱作響的肩膀,十分納悶:“不應該啊,老大也沒走多遠啊。”
灰托著下巴觀察沙塵中那一雙雙如饑似渴的眼睛,若有所思地從口袋裡取出一枚沙漏形狀的鑰匙墜,麵露歉意: “您方才說,危險會自動標記他常用的沙漏。他的沙漏,是指這個東西嗎?”
他原以為它的不安全是因為功能不全,沒想到會與於聲的ID相關。這與他所知的事實並不相符。三年裡,沙盒裡竟還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事?
“啊?老大的鑰匙墜沙漏怎麼在你手上?”唐允鳴今天跟個“啊?”字是過不去了。
灰也不繞圈子,如實相告:“一個偶然的機會,從那位一驚一乍的先生那裡借來的。”
“一驚一乍的先生”莫昊麒無話可說,他仍沉浸在唐允鳴一拳撂倒一個怪,一拳又撂倒一個怪,且跟發表情包似地“退退退”亂喊的震驚中。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公司平時坐辦公室的懶散白領們原來一個個如此暴力?
這個唐允鳴打怪都是這副凶狠模樣,打人該成什麼樣?
是隻有唐允鳴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所以拳頭格外硬,還是後勤部的所有人都這樣?
後勤部到底是個什麼部門?!
唐允鳴沒注意到莫昊麒細膩又崩潰的心理活動,他隻覺得灰說話有意思,夠損。
“哈哈哈哈,看不出來你說話還挺損的?”
“嗯?您說我嗎?”
他不是故意的。
“是啊,你看你把他臉都氣綠了,哈哈哈,不過莫少爺他活該,誰讓他偷拿老大的沙漏。”
灰仔細回想自己三年前與於聲的相處,似乎沒有把人氣綠過。可見,“說話損”導致“很氣人”並不是於聲當年不告而彆的理由。他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莫昊麒,慢條斯理地說:“您果然對我撒了謊,這不是您的所有物。”
“你們有完沒完,當我聾的?”莫昊麒沒好氣地扯開話題,胡亂趕人,“不是說要去幫姓於的嗎?怎麼還在這兒羅裡吧嗦?”
莫昊麒說得有幾分道理,唐允鳴本就打算去幫於聲,故而懶得計較這位莫少爺的態度不遜,隻略不放心地問灰:“你不走了對吧,說好了你不走的哦。”
彆他一走,人就跑了,他們的阻攔不就前功儘棄了嘛。
“是的,我會遵守承諾。”為表誠意,灰提議:“需要與您拉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