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衍雖鬱悶了一瞬,倒不至於真為一點東西耿耿於懷,再說了,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多得很,也沒空去計較已經補救不了的事了。
事情做好之後,兩人再次的清點了一下他們如今的家當。先前,他們存了大概一兩銀子,加上昨日張家賠償的三十兩就是三一兩。三十一兩是個不小的數字了,可眼下他們要買的東西也多,這三十一兩若是隻出不進,也用不了兩年,這錢啊還是得賺而不是省。
銀子數好了之後,莊衍就交給了萬天寧,還順便的同人說了他們近日要做的事。
莊衍暫時不準備回碼頭去乾活兒了,如今他們有了房子土地,吃喝都能自給自足,那麼眼下最重要的事兒除了試著去做甜酒曲,就是囤柴。冬日天寒,他們得趁寒冬來臨之前,囤好冬日以及明年一整年的柴禾。因為開春之後,又要忙碌一整年,那時候可沒有功夫上山砍柴。
“天寧,這些日子家裡的事兒就交給我吧,你專心做上次接的繡活兒就好了,咱們一會兒去把白米泡上,明日就做酒曲,若是能做出來我做醪糟給你吃。”
萬天寧昨晚雖大哭了一場,可今日心情卻好得很,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都是嘴角帶笑,莊衍說什麼,他都是笑眯眯的答應著。
萬天寧去做飯,莊衍去準備做酒曲需要的東西,萬天寧手腳快,一會兒的功夫早飯就做好了,而且他今日做的早飯特彆的豐盛。
之前他們買了些白米還有肉回來,萬天寧煮了白米飯,而且還將家裡剩下的兩個野雞蛋炒了,野雞蛋是用豬肉熬出來的豬肉炒的特彆的香,而那豬肉因為要熬油被炒的半乾,沒有油膩隻有肉香,兩人都許久沒有吃過米飯了,都吃的香得很。
吃過早飯之後,莊衍將家裡的石臼搬到了外麵的水溝邊,將石臼洗的乾淨淨之後,就要開始乾活兒了,他要將先前洗出來的地果葉還有辣蓼草都錘成草汁。
辣蓼草做酒曲的方法是人人都知道的,但加了地果葉的就沒什麼人知道了,就隻這一味草葉子加進去,做出來的酒釀味道可就大不同了。
莊衍不喜歡酒曲裡麵有其他的顏色,地果葉和辣蓼草都被他用石臼捶打成草末,再用紗布過濾幾遍,扔掉葉渣子的話,做出來的酒曲就不會有其他顏色的小顆粒了,隻是暗暗的白色。
被泡發的白米也是用同樣的法子,將白米捶成粉末狀,然後再將先前過濾出來的草汁倒進去,和勻了之後,將適量的母曲捏碎了灑進去,再和上幾遍,然後將之捏成拇指大小的圓形顆粒放著,等它發酵兩日,再將之曬乾就能用來做酒釀了。
莊衍記得,小的時候他鄰居奶奶做酒曲的時候,是將稻草鋪在鍋底,然後將酒曲放在稻草上麵,再用簸箕將其蓋起來。簸箕上麵可放衣物也可以放稻草,然後割幾個小時候還得把手伸進去摸摸,看看裡麵有沒有溫度,若是冷冷的那就完了,若是熱熱的那大概率就成功了。
兩人這酒曲一做就是大半天,待蓋上了最後用作保溫的稻草,周家人就來了。
跟著人周家人去吃晚飯的時候,莊衍他們還在村中心看了一番熱鬨。
原來昨日張家人被趕走了之後,他們就回了自己的老房子,可他家的老房子裡麵的東西,也被村裡人拿了個乾淨,甚至連房頂的瓦片都給拆了拿走了,如今的張家才真的是家徒四壁,除了幾麵牆什麼都沒有。
張家人昨晚上跟著官府的人去了鎮上了,張屠子是被帶去服刑的,他是張家主犯,除了賠償他還得坐牢,得坐上三年牢才能歸家。張家人即是擔心張屠子也是為了去鎮上找人,這才跟著去了。
張家人是今早一大早回來的,看臉色應該是沒能如願,而且禍不單行,他家的靠山沒用了不說,一回來才發現家裡什麼都沒了,張家老兩口坐在門口一聲不吭,黃氏和兒子則是又哭又鬨的,吵著要讓村長做主。
“呸!還找村長呢,自己靠山倒了知道找村長了,村長可不管這些破事兒!”今日從鎮上回來的人,可不止張家人,還有彆的去趕集的村人。
莊衍心裡其實早有猜想,張家是靠著給縣衙師爺做小妾的女兒,才能欺壓相鄰的,而縣衙的師爺是沒有官職的,算是縣令私聘的幫手。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位師爺原本該是先前那位縣令的人,雖不知道他為何沒有跟著先前的縣令走,可如今新的縣令上任總不會還用老人吧?
如今,人家正好接著機會將人一腳蹬了,也不會得罪先頭的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