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禹是個好孩子。
隻要好好溝通事情便不會繼續變得複雜。
苑韞初對現在生活在同一片屋簷下的人沒有惡意,而且還帶著天然的濾鏡,覺得他們都是有基本的善良的孩子。
靠著呆了一會,苑韞初的眼神四處晃蕩了起來,撇到牆頭上貼的一張照片,是出道拍攝MV時候自己的照片,因為很漂亮後麵被排進了專輯內頁,可善禹那時候似乎沒那麼開心。
問他為什麼。
他說:拍得太好了,所以想私藏。
“確實很漂亮呢。”
“嗯?”
聽到聲響才把臉抬起來,靠在他的肩頭往牆頭看,說:“有什麼好看的?”
“.......啊,我以為你還在哭呢。”
“把我當成什麼了?”
苑韞初真的思考了一下,伸出手指點在他臉上,笑著說:“可愛的家夥。”
“唔。”金善禹撇撇嘴,算是應下了。
兩天後,金善禹從本家回到了宿舍,然而西村力又不咋在宿舍了,就剩下在宿舍養蘑菇的苑恂初,這天很熱,金善禹怕苑韞初覺得很無聊,問他要不要出去:“我知道附近有家店還可以,我帶你出去吃飯好不好?”
“現在?”苑韞初不是很情願,“好熱。”
“那就晚點再出去?”
“好,那就聽善禹的吧。”說完又躺倒在地板上,翻著從書店借閱的漫畫書。
頭發半紮起,側臉線條優越,本想偷偷拍照,拿起來之後卻發現那人早已發現現在用漫畫書把自己的臉給擋得嚴嚴實實。
“呀嗚!”
善禹撲了個空,對一下子跳到沙發上的苑恂初咬牙切齒中,還未施力,他聽見門開鎖的聲音,以為是西村力或者其他成員就沒太在意,依舊和某人拉扯得正歡。
“彆扯書,彆扯書,弄壞了我真的要賠錢!”
啪嗒。
漫畫書正好被失手丟在了靠近走廊的地板上,李羲承進來時先是注意到了沙發上的兩人,沒說話,再是低頭看著那本書,抬腿跨了過去,連招呼都沒打,徑直進了房間裡。
苑韞初走過去將漫畫書撿了起來,盯了那扇緊閉的門好幾秒,最終落敗。
翻回了原來的那頁繼續看,可怎麼也看不進去了。
“還沒說好嗎?”金善禹摸了過來,盯著他的反應看,“他怎麼說?”
苑韞初長長歎息一聲,將漫畫書放下,苦惱道:“他什麼都沒說,所以我不知道,等他什麼時候想和我說話了再說吧。”
“你都不著急的嗎?”
“著急啊,但我更好奇我那時候乾什麼了,讓哥這麼生氣,印象裡哥都沒怎麼發過火呢。”
“嗯.......哥生氣的模樣很可怕的。”
門裡的李羲承也歎了口氣,無數次想要說開說明白說清楚,可心裡就是有道坎過不去,難道裝不記得就可以抹去那些不好的影響嗎?
最讓他失望的是,原來讓自己付出這麼多真心的人其實是個不怎麼值得的人,他外表所釋放出來的那些善意隻是因為他想而已,實際上卻從沒把人放在心裡過,他為什麼要被這樣對待,不想再做被耍得團團轉的人了。
但是。
聽著門外模糊的竊竊私語,心裡又忍不住泛酸。
為什麼總是自己先低頭呢?
為什麼就不能有一次,主動向他靠近呢?
幾天後。
經紀人帶苑韞初去做身體檢查,重點去看腦袋,在等待的過程中樸綜星等人也出現了,問他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苑韞初將手機放回去,“你說我的腦袋嗎?”
“嗯,還疼嗎?”
兩人都露出了憂傷的表情,沈載倫大歎一聲,拉著他的手真誠地說:“你現在沒事就好,至少沒傻。”
“哥.......說什麼呢?”苑韞初無語的看他一眼,抱怨著:“很痛的。”
現在還會隱隱作痛,經過了一次靈魂穿越,苑韞初仍清楚地記得血緩緩地從破裂的傷口滲出來的感覺,好痛。
樸綜星沒拍他的腦殼了,轉而拍拍他的手臂,說:“看你就是被撞到腦子了才會乾出那些事情。”
好像又在說她病沒好就亂跑的事情了。
關鍵也不是她啊。
沒人回應,苑韞初早知道他們對此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強求,等了一會兒,報告拿完之後回去診室,問了一些基本情況之外,醫生問他最近還有什麼不舒服的。
“有些事情,我不記得了。”
醫生倒吸一口氣,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然後才說:“輕微腦震蕩會導致失憶的,你還記得失憶的時間是多久?”
“半個月多?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有時候會記起來斷斷續續的片段,但剛醒來後大約一周多都不記得了。”苑韞初很怕自己接下來還會出現這種症狀,要是再失去身體的控製權回到了原世界那麼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吧。
可她為什麼突然回來了?
穿越這件事並不受自己控製,是這件事最可怕,也是她最擔心的一點。
她不記得出院後發生的事情,也快要記不起回去的那段時間的事情,就好像被困在了一個罩子裡,黑漆漆的一片,看到一個露光的口子下意識以為是出口,結果鑽進了一個又一個的黑洞裡,出不來了。
困在迷宮裡,還被人捂住了眼睛。
她要怎麼找到真正的出口?
“患者nim?”
“嗯?”
“你這症狀也不是沒有,但沒有淤血,可能是壓迫到的海綿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好,你現在還會忘記嗎?”
“我現在沒有,就是怕之後還會有。”
“休息幾天不要去想那些忘掉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它自己會回來的。”
“好,謝謝醫生。”
啊,果然全世界醫生都一樣,沒治好的部分就讓多好好休息,可惜遇到她真是踢到鐵板了,她不是失憶啊。
“醫生怎麼說?”
乖乖回答了,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經紀人最先反應過來:“應該沒什麼大事,先回去吧。”
“好。”
回去的路上,沈載倫突然問他:“你真的對那件事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苑韞初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什麼,他和李羲承玩那麼好,不至於一點都不知道,於是認真的點點頭,說:“不記得了。”
“不會是騙人的吧?”
“哥,你不信我至少信一下醫生吧,要不要再看一次報告?”
“欸,我不是。”沈載倫解釋著,“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彆生氣,彆生氣哈。”
“沒生氣。”苑韞初把報告重新塞回去,餘光掃到他仍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好像明白了為什麼會被狗塑,擅長樂天開朗的人是不會讓自己在這種複雜的情緒沉溺太久了,但又不會真的不去管。
隻因為是自己在乎的人,所以無法做到忽視。
無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更親近的李羲承,一旦有了讓他們兩個儘快和好的想法,就已經是被卷入了這場漩渦之中。
“我知道的不多.......”
比她多,就行了。
她什麼都不知道,知情的人不肯說,不知情的人反而過來問她。
“嗯.......你說吧。”
麵上裝的純粹,一臉懵懂無知的模樣,心裡已閃過無數條彈幕:為什麼還不說啊,再不說宿舍都要到了!
結果目的地並不是宿舍,而是公司。
代表親自來慰問了,苑韞初對待代表可謂是擺出了十足的打工人架子,被問能不能參與回歸,意思就是無論你缺胳膊少腿了也要參與回歸噢,順著發工資的人的話說,十幾分鐘的時間她感到精疲力竭。
因著受傷一事,她和其他成員的進度不一樣,需要單獨學上個幾天,老師就帶了第一天,第二天讓李羲承來跟進度。
是故意的嗎?
很難不這樣想,公司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怎麼上次李羲承金善禹吵架選擇了讓他來勸和,現在他們倆鬨不愉快卻選擇了讓當事人自己來解決,不過也是,和李羲承關心更親近的人,也不會管這方麵的事情。
讓他們這幾個鋼鐵直男說一些肉麻的體己話,應該可以要了他們的命吧。
超出舞蹈部分的題外話一句也沒能說,不停地練練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