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問，兀自苦惱良久。
“宗哥，你昨天沒休息好嗎？”
問得不經意又隨意，宗默卻一個僵硬，嗬欠都卡住。
“那就不給你戴美瞳了，眼睛裡的血絲後期再P吧……其實你的底子真的特彆好，我感覺遮個黑眼圈就差不多行了。”
宗默沒什麼意見，任他宰割。
眼眶上部分睫毛纖長，自帶眼線，化妝師又額外加了條眼線，眼神更加深邃。下眼瞼則紅著一線，顯出幾分可憐。
顰蹙之間，既像斯文敗類，又像無辜小鹿。
黑發則梳理成鬆散的側背，露出光潔的額頭，使得臉部輪廓看起來更為流暢，五官更是立體。
化妝師很滿意，把宗默帶去給他經紀人的金主爸爸看。
阮池又在拿著電腦辦公，像是在開視頻會議。
他抽空抬起一眼，微微點頭表示可以。
既然這麼忙，還過來監工乾嘛？
宗默不敢質疑金主，聽話地來到攝影棚中央的位置，準備拍攝。
化妝前他換了件真空西裝，本還以為就這樣拍，最多解開扣子拍，沒想到直接是——
“把外套脫掉。”
宗默：？
“褲子也脫掉。”
阮池總算再次抬起頭，這次許久都沒把頭低回去。
宗默冷汗都不敢出，怕花妝。
“隻要穿內.褲。”攝影師說。
男子漢大丈夫，遊泳的時候也就穿條褲衩，雖然現在是在鏡頭前，那也不算什麼！……宗默還是不太可以接受。
阮池聞聲抬頭，過了一會才輕啟貴口：“脫吧。”
-
阮池沒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跡，他們幾次都是摸兩下就直入主題，簡單粗暴。
隻不過後背上，不可避免地刮了幾道。
宗默本就沒當模特的經曆，這下更是僵硬得不行，好在暫時沒人要他轉身過來，卻有工作人員提議說給他……
抹點油。
宗默瞄他金主一眼，說：“不、不了吧。”
阮池解開二郎腿，放下手裡的工作，走過來問：“這是什麼油？”
“橄欖油……可以嗎？”工作人員喉頭一緊，差點喊出了爸爸。
宗默覺得自己好像一塊案板上的魚肉。
阮池又問：“抹這個乾什麼？”
工作人員耐心解釋：“抹上之後會讓肌肉更明顯，看起來更健康也更……性感。”
“唔。”阮池點點頭，伸出手，“我來吧。”
宗默：……
他真的就是一塊案板上的魚肉。
工作人員不敢上手，就隔空對著他的身體指指點點。
阮池則撩起袖子，先把一團油擠在自己手裡，揉勻抹開，才攤開掌心貼上他的身體，一寸一寸抹過去。
宗默還以為被當成肉排抹油會不怎麼舒服，卻完全沒有感覺到任何油漬，有的隻是兩隻過於滑膩的手，稍顯冰涼。
宗默：……
有的時候，他真的寧願像晚上那樣直接一點。
工作人員小聲提醒道：“那個池總，不用抹得這麼仔細，快速抹抹拍拍就行了。”
再摸下去，得出拍攝事故了。
阮池速戰速決，站在不遠處的經紀人仿佛顧客評點大廚做的菜，用目光將宗默檢查一遍，滿意地說：“你在家休息的時候也堅持運動了？很好，繼續保持。”
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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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他的身材確實挺不錯的。
肩寬腰窄，腹肌塊塊分明。膚色不是阮池那種冷白，不像健身房練出來的白斬雞，而帶著些健康的陽光氣息。
他這副身材怎麼會穿成主角受，這真的很不合理。
說起來也得多虧了半夜的臨時加練，就算讓阮池摸了一遍，又被要求著在鏡頭前擺出一些令人尷尬的姿勢。
他也一直很鎮靜，就是太困。
沒拍幾張就開始眼皮打架。
阮池低著頭沒怎麼看宗默，宗默就看他。剛好在兩個鏡頭中間，看他比看黑洞洞的鏡頭更能集中注意力。
“宗默啊。”攝影師小心地出聲提醒，“醒醒，眼睛睜開一點。”
“再轉過去一下。”
宗默靈魂出走，老實照做。
這下總算在一整排工作人員麵前露出了自己的背。
安瀾：“……”
在圈子裡，宗默是個出身平平的空降小鮮肉。
學曆倒是好，可惜輟了。
以他這張臉來說，一夜爆紅不足為奇。可圈子裡最不乏的就是帥哥美女，一夜爆紅後續乏力的例子更數不勝數。
偏偏宗默的資源就是好得不像話，剛出道就辦了自己的私人工作室。
任哪個明眼人看了，都能猜到他背後有人。
宗默應對這種尷尬狀況的經驗為零，老練的經紀人則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不是和你說了拍攝前要好好休息嗎，你乾嘛去刮痧？”
宗默：“……”
即使是這樣睜眼說出來的瞎話，也沒人敢有異議。
阮池也在這時發話：“沒事，直接拍就行。”
沒人敢不從。
沒事，奇怪的東西到時候都可以P掉。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大尺度雜誌，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以說，讀者最喜歡的就是拿顯微鏡在他們的照片裡扒拉細節，越讓人臉紅心跳的越好。
繼續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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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方位無死角多姿勢展示身材的照片終於拍完。
一共有幾百張，到時還得刪刪減減一番，挑一張做封麵，再留幾張放雜誌內頁。
能登上雜誌封麵，宗默自然有幾分期待，可一想到是用這樣的照片展露在公眾眼前，臉皮再厚也會感到些難為情。
而且，阮池彎著腰，全神貫注地盯著顯示屏，正在檢查他的照片。
就像處理工作一樣認真。
宗默穿上衣服，火急火燎地過去，生怕小小的顯示屏裡會有不能看的東西。
雖然他確定自己的下半身一直很老實，但萬一真有什麼……
他一眼掃向顯示屏，整個人僵住。
好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