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有點累,準備睡了。”
陸泊顯然沒信他,偏就是人好得莫名其妙,也不追問,把袋子遞給他,說:“嗯,先吃藥,吃完藥早點睡覺。”
“……好。”
“我先走了,有事隨時可以去找我,2333。”
這輩子都不會有的。宗默心想,嘴上應“好”。
他關上門,反鎖加上門鏈,坐回桌前。
阮池立刻發問:“……安瀾?”
趕走一個,這邊還有一個。
宗默暗自琢磨,從手機擺放的位置來看,阮池能看到一點幾米之外的門口。不過他開門的時候把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陸泊擋得挺嚴實,阮池應該看不見,但肯定能聽到聲音。就算聽不清具體說話的內容,也能聽出是個男人。
宗默感覺自己仿佛新世紀福爾摩斯。平複呼吸,鎮定地說:“是我的助理小萬。”
阮池“嗯”了一聲。
宗默好累,感冒都要加重。
他打開塑料袋翻了翻,發現一張便箋紙。以為是外賣單之類,結果翻過來一看:
早點休息,明天多穿點。 ——陸泊
宗默:……
他抑製住瞳孔裡的地震,狀似無意地慢慢團起便箋紙。不敢發出明顯的動靜,隻能一邊攪塑料袋,一邊揉紙團。
阮池大概是被塑料袋的聲音吵得受不了,冷聲開口:“你在乾什麼?”
宗默瞬間嚇出一背的汗。
“找藥。”
他拆了一包藥,把包裝袋和罪證紙團一起拿去扔。
阮池問:“……你又乾嘛去?”
“扔垃圾。”宗默說,“是不是總是吵到你,我把聲音關掉?”
阮池隻說:“不用關。”
-
宗默把明天要拍的戲複習了好幾遍,但光看劇本不練□□覺得少了點什麼。
在他強上女主不成後有一場獨自在破舊小屋裡抽煙的戲,也是全片最具性張力和破碎感的一幕。
楊導特地把這場戲提到前麵來拍,大概不是為難,而是覺得簡單。
可惜,宗默其實不會抽煙。
反正視頻對麵聞不到煙味兒,宗默把在路邊買的煙和打火機拿出來,練習。
阮池跟他練了無所謂的吻戲,倒是忘了練這個。
打火的動靜沒把沉迷工作的總裁吸引過來,反倒是他在吸了一口煙之後,一個不留神被嗆到,然後猛地咳嗽。
“……你乾什麼?”
“咳咳,我還是把聲音關掉吧?”
阮池這才發現他在抽煙。
宗默知道原來的宗默是個集優良品質於一身的主角受,不抽煙,也不怎麼喝酒。偶爾喝的幾次酒,都是陪金主或者是為了推進劇情。
比如,有顏色的劇情。
這不重要。反正兩個宗默都不會抽煙,他不需要假裝。
阮池沒見過他抽煙,不知道他會不會,這時也看得出來:“你怎麼突然抽煙?你會嗎?”
“明天有場抽煙的戲。”宗默說,“練一下。”
“這有什麼需要練的?”
“要抽得……好看一點。楊導交代的。”宗默說,其實原話是澀一點。
“原來是這樣,所以才會看了那種雜誌找你來演。”
宗默被他一提醒,也意識到這份劇本邀約十之八.九來自那張唬人的點煙封麵。
阮池低低地笑一聲,不打招呼就從屏幕前離開,回來時手裡已經多了道具。
“我陪你練?”
上揚的語調,將人一勾。
-
阮池迅速入戲,還把房頂的燈關掉,隻留下桌麵上一盞昏黃的台燈。
他把煙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再普通不過的手勢,白色的煙管也普通,可偏偏就能緊緊吸附視線。
蔥管似的手指曲著,分明的骨節凸顯出來,在煙灰缸邊彈煙灰,宗默居然感覺是自己哪裡被彈了一下。
?
“不要直視鏡頭,會顯得很刻意。”阮池這樣說,就真沒再次望過來。
宗默放心地看他。阮池不再說話,在一片寂靜中吞雲吐霧。
他還拿另一隻手支住下巴,湊得離鏡頭近了些。
眉目低垂,卸去了所有飽含鋒芒的視線。而他不開口下命令的時候,也不再那麼像金主。
隻像情人。
宗默:……
為什麼舌頭會這麼紅?
是電腦自帶攝像頭像素不夠高色彩失真吧……?
-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宗默腦海裡一刻也不停歇地放著幻燈片。
其中最令人矚目的就是所謂的吻戲訓練。
輕吮,細磨。還有總是碰到眼睛的發絲,一下下撓著他腦子裡的那根線。
沒撓多久線就斷了,然後滾到床上去。
訓練是訓練了,但依舊沒有感情,技巧稍微多了幾分,剩下的全都是最原始的欲。
他的身體一定是適應了高強度的午夜運動,所以才會變得這樣敏感,光是用眼睛看視頻都能渾身不安。
阮池掐滅煙頭,大概就過去了五分鐘。
宗默一秒也不能再多等,忙說:“我去一下衛生間。”
不等金主同意就跑沒了影。
他磨磨嘰嘰好半晌,躲在衛生間裡把手洗了又洗,對著鏡子檢查幾遍確認臉色無異。
這才不情不願地坐回椅子上。一落座,阮池就立馬望過來:“半個多小時,你是上廁所?”
宗默心虛地彆開視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