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馮予孑點了點頭，他倒是覺得無所謂，他跟趙黎明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一起逛個燈會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趙黎明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走吧。”

這條街很有古韻，再加上周圍很多人都穿著漢服，趙黎明一腳踏進去瞬間感覺像是回到了千年以前，兩人相顧無言，一路沉默著往前走，隻是趙黎明偶爾看到什麼好吃的，覺得馮予孑可能會想吃，就毫不猶豫地買下來。

剛買了一根糖葫蘆從人群裡鑽出來，身邊一個黑衣服的少年飛奔而過，差點兒撞到他。

“抱歉抱歉！”那少年轉過身來道歉，趙黎明這才看清，他穿著的是一件黑色的圓領漢服，束袖的款式，短頭發，眉眼間英氣逼人，但笑起來又很可愛。

趙黎明本來就是個好脾氣的人，對上的又是這麼一個少年，又再多不耐煩都被他這一笑給磨沒了，於是也笑著回答：“沒關係。”

“安安！”另一個穿著白色漢服的少年也急匆匆追了上來，隻不過他臉上帶著一個狐狸麵具，趙黎明看不清他的長相，聽聲音要比剛剛那個黑衣服的少年大點兒，“都讓你跑慢點了！有沒有撞著。”

那少年搖搖頭：“沒有沒有，就是差點撞到這位朋友。”

白衣服那人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對趙黎明道：“抱歉。”

趙黎明搖搖頭：“沒事兒。”

目送兩人離開，趙黎明一轉頭才發現馮予孑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連忙給人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馮予孑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不樂：“喂。”

趙黎明踮起腳往四周看了一圈沒見著人：“你在哪兒呢？”

馮予孑：“你不是在跟兩個小哥哥聊天嗎？我就找了個地方等著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黎明總感覺自己從這話裡聞到了一絲酸味，低落了好幾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笑道：“也沒聊什麼，就是他差點撞到我，給我道了個歉。不過人是挺帥的。”

馮予孑：“哦——”

趙黎明也懂得點到為止的道理，及時停止了這個話題：“你在哪兒呢？”

馮予孑：“我看到他們牽著手走了。”

趙黎明心裡一驚：“？”

馮予孑又道：“我在你對麵那扇門下邊坐著呢。”

趙黎明驚慌失措地點了點頭，往對麵門看了過去，果然看到馮予孑可憐巴巴地抱著膝蓋坐在門下邊，手裡拿著手機，一臉幽怨地看著自己。

“哦、好，我看見你了。”

他掛了電話，大步走到門邊：“怎麼擱這兒坐著呢？”

馮予孑滿臉寫著不愉快：“等你呢。”

趙黎明蹲在他麵前：“怎麼有點不開心呢？”

馮予孑站起身，立刻否認：“沒有，走了。”

“行。”趙黎明癟癟嘴，大步跟上。

不知怎麼的，馮予孑走的飛快，趙黎明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一路走到這條古街的儘頭兩人才停下來。街道的儘頭是一座小小的石拱橋，橋上安了架子掛滿了燈籠，橋邊有一個老奶奶在賣各種可愛的發夾。

馮予孑好整以暇地靠在橋邊扶手上，垂眼看著趙黎明彎腰喘粗氣。

趙黎明抬眼看他：“你走那麼快乾嘛？還說沒有不開心。”

馮予孑淡淡地撇開眼：“沒有不開心。”

趙黎明無奈，伸手把糖葫蘆和糖人遞給他：“吃點甜的，彆不開心了。”

馮予孑接過糖葫蘆和糖人：“我沒有不開心。”

趙黎明笑了，湊近了些：“那你笑一個？”

馮予孑實在是笑不出來，勉強繃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算了算了，你彆笑了。”

馮予孑收回露在外麵的牙，眼圈有點紅：“哦。”

一看他這模樣趙黎明立馬慌了：“彆呀，怎麼了嘛，跟我說說，是不是那什麼馮子赫又給你打電話了？你彆怕他，我幫你揍他。”

馮予孑搖搖頭，還是不肯說話。

急得趙黎明徹底沒轍了，四周看了一圈，幾步跨下橋在老奶奶那兒買了個兔子耳朵的發夾：“送給你，彆不高興了。”

馮予孑癟癟嘴：“誰喜歡你這種小孩子玩意兒，拿著去送給你帥氣的小哥哥吧。”

趙黎明杵在半路的手一僵，這是...吃醋了？

“搞半天兒你是因為這個不高興了？”

馮予孑側過臉：“沒有。”

趙黎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拿著那發夾就要往馮予孑頭上戴。

馮予孑退開一步：“你乾嘛？”

趙黎明心虛的哄騙：“乖，戴上，戴上你就是我的人了。”

“趙黎明，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馮予孑眼圈更紅了，後退了一步，聲音有點哽咽，“我會當真的。”

趙黎明這下徹底愣住了，原來馮予孑之前那句不要跟他開這種玩笑是這個意思？趙黎明收起臉上不正經的神色，認真道：“我沒有開玩笑。”

馮予孑幾乎半個身子都退到了橋外，被趙黎明一把拉了回來。

他又說了一遍：“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馮予孑呆呆地看著他，嘴裡嘀咕道：“趙黎明，你少來，你可想清楚了，萬一我真的當真了，後果很嚴重的。”

“馮予孑，你當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