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晴沒有想到儲臣竟然沒走,還一直站在她身後,在他靠近時她問到一股清清淡淡的味道,有點像浴液,他不是喜歡擦香水的男人。
黑妞有點怕爸爸,眼珠子往下一翻,上緣露出點眼白來顯得很可憐,趴在媽媽的懷裡撒嬌。
梁晴說:“你不要凶它,它並沒有傷害我。”
儲臣接下來的話讓梁晴覺得她也許是想多了,“不要慣它毛病,否則我不好帶。”
梁晴不像他那麼苛刻,於是蹲在地上陪黑妞玩了好一會兒,聞到它身上的香波,橙花味的很好聞,眼角也很乾淨。
“你剛給它洗過澡?”
“不清楚,可能小旭帶去的。”儲臣很快鬆開她,從褲兜裡掏出煙,手指捏著捏著煙蒂搓了幾下。
那裡是個風口,他的手指尖被風吹得有點紅,梁晴下意識覺得他的手會很冰,於是說:“你不是有事要出門嗎?怎麼還不去。”
儲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倒是煙絲被搓掉了一點,落在地板上。
梁晴覺得他在表達話裡有話,亦或是陰陽怪氣。
果然,片刻後他說:“不重要,我在這看著。”
“不用啊,我可以——”她話說到一半頓住了,聽見他說:“怕你把狗偷走。”
“……”原來是提防她,梁晴在內心裡表達著大無語,當她什麼人品?
她有些尷尬,黑妞趁機伸出舌頭又舔了她的臉一下。
儲臣把煙塞回兜裡,抬手叫了一聲,黑妞就過去了。跟她相比,它還是更親爸爸的,意識到這點梁晴心裡一陣苦澀,可她也怪不著彆人。
她看他們在院裡互動,儲臣將小球丟遠,黑妞一個越起,精準地叼了回來,他會耐心地捧著它的腦袋,誇讚一句:“好孩子。”
為什麼會覺得這次和他接觸,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因為他和以前完全很不一樣了。
他們剛養狗的時候,年輕氣盛,工作很累,他但凡有點時間就把她抓在自己腿上又親又啃,恨不得生吞了,甜言蜜語哄著,偶爾夾雜下流的話,說得人麵紅耳赤。
雖然是他抱回來的,可是他並沒有時間花在自己不在意的事物上。
梁晴不僅允許它進臥室,還可以上床。儲臣很煩在兩人的獨處空間裡看見它,一經發現就狠心把它丟出門外,床單被套也要換新的。
這是他們唯一的分歧點,為此儲臣經常跟她提意見。
甚至威脅再在床上看見狗毛,就把狗送人。
他在外麵見很多人會攜帶很多細菌,回來和她親熱都要先洗澡,鬼知道狗身上有什麼細菌,任何事物,都不能耽誤他放浪。
現在,儲臣對她從來沒一個和善的笑容,倒是對黑妞很好。
梁晴有點嫉妒,拿出雞胸肉丸子引誘,黑妞聞到香味,沒骨氣地跑過來,香噴噴地大口吞,吧唧嘴也不招人煩,反而很可愛。
儲臣也沒跟她爭寵,自然地勾唇笑了笑。
兩人一狗玩了大概兩個小時,短暫的和睦相處,梁晴率先體力不支,說要去休息。
特質的丸子沒有給它多吃,兩個就停下來了,臨走前梁晴告訴儲臣,這些丸子需要放冰箱冷藏。
“知道。”儲臣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和以往判若兩人,“不用你教,畢竟我養它的時間更長。”
梁晴臉一紅,愣怔片刻又說,“等吃完了,我再給它做了送過來。”
“嗯。”儲臣已經將她送出門,拉開出租車門請她上去。
梁晴坐在車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大門,早已不見男人的身影。她覺得,儲臣應該是不歡迎自己來這裡。
*
儲臣按照梁晴的要求喂了黑妞兩天,因為有工作就出市了,交代食堂的師傅繼續喂。
但是一周後他回來,食堂的師傅跟他抱怨,黑妞這兩天鬨絕食,怎麼也不肯吃狗糧。
儲臣頓時有些緊張,狗生病大人跟著操心也就算了,主要是它身體難受又沒辦法表達。
“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還是喝臟水了?”他著急問道,表情明顯不悅,“怎麼不早跟我說,趕緊送醫院。”
大師傅搖頭,“就吃了你給的丸子。”
“有問題?”儲臣不覺得梁晴會害它。
師傅擺擺手,無奈道:“丸子沒有問題,問題是沒有丸子了啊。這狗吃過好的就不想再吃回狗糧了,以為掖著故意不給它吃呢,絕食給人看呢。”
儲臣明白過來,眉間川字也越擰越深。
黑妞的主食一直都是狗糧,牛肉條偶爾吃一點但不給多,怕它上火。現如今它吃了媽媽給做的丸子,明白世界上竟有這麼好吃的東西,一下子由奢入儉難了。
儲臣蹲下來,撫摸黑妞耷拉的腦袋,可憐巴巴舔他的手指,餓傻了都不肯吃東西。
某人承諾的,並沒有做到。
他不明白梁晴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明知道狗……還有人,都對她沒有抵抗力,卻還是撩一下就走,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