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月想事情的功夫,蘇暮雨已經把小碗裡的燕窩喝光了,這東西配著冰糖一起燉煮,軟軟糯糯的,喝到胃裡很是舒服,隻是蘇暮雨處境稍稍好了一些,她就又開始擔心還留在蘇家的母親和妹妹,北川的冬季這麼長,也不知道母親和妹妹過的怎麼樣。
沈星月見她碗裡空了,順手接過小碗放到了一邊的木凳上,柔聲囑咐:“要再休息會兒嗎?等會醒來吃些午飯再把藥喝了。”
“嗯。”蘇暮雨靠在沈星月懷裡應了一聲,反正睡著總比讓她陪沈星月說話要自在的多,她恨不得永遠不用和沈星月打交道。
蘇暮雨被沈星月扶著往下躺,曲腿的時候蘇暮雨疼的“嘶”了一聲,沈星月也聽到了:“怎麼了這是?”
蘇暮雨咬牙揉了揉膝蓋那裡,怕自己說了又會引得沈星月變臉,還不如自己忍著:“沒事,不小心碰到了。”
沈星月見蘇暮雨明顯是在忍著,又聯想到原身經常讓蘇暮雨在雪天罰跪,將蘇暮雨抱著往後靠了靠,讓她靠在床頭蓋好被子,自己則是起身去檢查蘇暮雨的雙腿。
她抓著蘇暮雨的一條小腿,將她腿上的褲子往上捋,很快的蘇暮雨修長瑩白的小腿便出現在了沈星月麵前,再往上,沈星月卻是心裡一驚,原本白皙的肌膚變的腫脹充血,蘇暮雨膝蓋的位置青紫一片,沈星月凝眉又捋起她另一條褲腿,就見另一處膝蓋也是一樣,青紫一片。
沈星月眉心微擰,自己昨天光顧著蘇暮雨發燒感染風寒的事情了,忽略了她在雪地裡跪了那麼久,膝蓋一定也受傷了,她有些心疼的輕輕碰了碰蘇暮雨一側的膝蓋,雖然她和蘇暮雨並不怎麼熟悉,甚至直到昨天才剛剛認識,但是看到蘇暮雨受傷了,心裡還是有些難受,如果不是自己過來了的話,那蘇暮雨是不是還會像書裡那樣,被原主繼續迫害呢?
“很疼是不是?”沈星月看向蘇暮雨,問道。
蘇暮雨隻想冷笑,這些傷不都是沈星月弄出來的嗎?這人這會兒又在這兒裝好人了,這是演戲演上癮了,還把自己當做蘇暮秋吧?
“還好,習慣了。”蘇暮雨說的也是實話,腿上的傷比起風寒、溫病這種不注意就會要人命的病好了不少,她自幼在府裡就不受寵,父親聽了彆的姨娘挑撥,不高興了就會去母親院子裡罰跪自己和母親出氣,來到王府之後罰跪更是家常便飯,不論自己做的對與不對,沈星月總能給她扣上帽子,然後去雪地裡罰跪。
“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之後不會再這樣對你了。”沈星月眸色又柔了不少,語調溫軟的說著。
按理說之前的事情都是原主那個垃圾的錯,但是沈星月想著自己既然來了,有個道歉的態度也是好的,更可況她自己也需要女主的好感度增加呢。
蘇暮雨抿了抿唇,嗤笑一聲:“隨你吧,反正郡主想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攔得住。”
蘇暮雨說完這句話之後才覺得不妥,自己這是在安逸的環境裡待久了,居然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以她對沈星月的了解,像沈星月這種睚眥必報的人,恐怕又要朝自己發難了,自己身體剛好了一些,待會兒可能又要在雪地裡接著罰跪了。
蘇暮雨了解沈星月的品性,自知躲不過,乾脆視線看向沈星月,不躲不閃的等著沈星月的後話。
哪兒知道想像中的狂風暴雨並沒有像自己襲來,沈星月隻是對她略帶歉意的笑了笑,柔聲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以後真的不會再讓你做這些傷害身體的事情了,我讓人去叫周妙過來看看,腿上傷成這幅樣子不能不處理。”
沈星月說著將厚厚的棉被給蘇暮雨蓋好,自己起身打開房間裡和偏廳連著的那扇小門,囑咐了倚柳幾句,倚柳很快就差人去請周妙了。
做完這些沈星月才坐回到床邊,蘇暮雨視線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像是要從自己臉上打量出什麼一樣。
沈星月隻好起身從一側的桌案前隨便拿了本書過來看,眼下她和女主的關係這麼惡劣,人家蘇暮雨肯定也不想和自己說話,沈星月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頂著蘇暮雨時不時打量過來的視線,沈星月總算是等到了周妙過來。
“快過來給郡主妃看看膝蓋上的傷。”沈星月移開位置,將蓋在蘇暮雨腿上的棉被掀開了一些,露出泛著青紫的膝蓋來。
周妙看了片刻,小心的看了沈星月一眼,低頭請示:“臣需要檢查一下郡主妃膝蓋上的傷是否傷到骨頭,得碰到郡主妃的膝蓋,您看?”
沈星月愣了一下,沒想到周妙會說這個,這個世界的性彆構成複雜,沈星月想著還是尊重人家蘇暮雨自己的意思,她視線看向蘇暮雨,問道:“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