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商容和學校裡的好友一起出去逛逛。
一見到好友,商容就覺得不太對勁。不管自己怎麼樣努力地講笑話,對方都隻是敷衍地笑笑。
“喂…”商容小心翼翼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沒。”
好友轉過來來看了看商容,說:“我聽說,有一個叫做‘新生’的地方...想要結束生命的人在那裡可以得到批準...是嗎?”
“啊?”
商容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好友發現了什麼。
“哦...”
商容小心翼翼地說:“不過,大部分人在經過‘新生’的開導後,都會改變主意...那裡有最好的心理醫師。”
“嗯。”
好友又輕輕地問:“我聽彆人講,這些人是由‘新生’來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可以沒有痛苦地死去...是這樣嗎?”
商容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於是便停下來,看著好友的眼睛,問:“...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沒事。”
好友回答說:“好奇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商容總覺得他回答這話的時候好像有點勉強。
晚上回家,商容越想白天的事兒就越覺得不對,心裡麵總是非常不安。
他從客廳裡把承影的電話扯進屋裡去,開始給其他的朋友們撥電話。
最近,他要麼在組織裡,要麼在實習單位,要麼在承影這兒避難,都沒回過學校,自然也不知道學校那邊的事情。
沒想到,這一打聽,竟然聽到了一些此前完全不知道的事兒。
那個好友確實出了意外。
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像中邪一樣,各樣不幸紛紜而至。
本來免試研究生十拿九穩,卻意外地栽在麵試這一關。那邊不知道為什麼,判定他的品格有問題,還給學校打來電話,告訴學校應該“重點關注”這個學生。一時間,學校流言四起,所有人都在猜測他在麵試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接著,是他從大一就開始細心經營的公司業務驟減,從風生水起到徹底崩盤,前前後後大概隻有一個月的時間。
再然後就是相戀八年的女友突然變心,隻用一條短信便宣布了分手。
商容沒再繼續聽。
比起那個,還用更重要的事,就是打消好友心裡正在盤算著的那個念頭!
商容咬著嘴唇,快速地按下了好友的手機號碼,沒人接。
商容抓起鞋子往腳上一套,一把推開客廳的窗子,翻身就跳了下去。
一邊沒命地往組織跑,一邊試著撥宿舍的電話。
果不其然,還是沒人接。
於是商容又聯係了其他的朋友,叫他們趕緊去學校找人,找到人之後用最快的速度聯係他。
這個時候他心裡那不好的預感又加重了。
這個好友,一路順風順水,而且心理很脆弱,因為一點點小事兒就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聽不了課上不了班,一天一天就發呆難過。明明是個男人,有時候卻忍不住偷偷地哭。
組織離市區太遠,商容隻知道沒命地跑,他隻知道必須回組織。
就算他是叛徒,組織的人一見到他就會將他給絞了,他也顧不上了。
路上他還給天曉打了電話。
“天曉天曉!”
商容急急地說:“今天有沒有人類過去?”
“嗯?”
天曉無所謂似的說:“好幾個呢。”
商容心裡咯噔一下:“那...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你傻了?”
天曉問:“我怎麼可能知道?”
“那...他們接受完心理引導了嗎?”
“出來都半天了...你問這個乾嗎?”
“天曉...”
商容哀求似的說:“裡麵好像有我的朋友。你想辦法去看看行嗎...幫幫我,幫幫我...”
“行了彆嚎了。”
天曉說:“我這就去。先彆亂,他可能不在這,畢竟這個地方很難找。”
“謝謝你天曉...”
“嗯。”天曉不客氣地說道:“等我的電話。”
“對了...”
商容又抱著一絲希望似的問:“今天,有沒有需要用這些身體的狩獵者?”
天曉好像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你也知道,最近很亂,那些迷途者到處攻擊,每天都需要新的身體...”
商容一個失神,腳下一頓,差點被車撞個筋鬥。
他大叫道:“天曉你快去!你快去...哎,他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嗯。”
天曉說:“我立刻就去查。你不要過來。”
“嗯嗯嗯。”
“你聽見沒有!”
天曉喝道:“彆過來!”
商容沒理天曉的囑咐,還是向著組織的方向跑。
一直到看見了鬱鬱蒼蒼的庭院和樹木中遮掩著的小樓,商容才慢慢停下腳步。
現在這個身份,不大好進去。
必須得像個法子才行。
正繞著牆根轉來轉去,商容突然發現,好友就在牆外的地上坐著!
他兩條腿伸開,微微仰著臉,陽光好像把他的麵孔也鍍上了一層金。
商容一下沒堅持住,就跪倒在地上。
那一瞬間,他高興得差點哭出來。
“你在這裡乾什麼呀!”
商容從地上爬起來,趕緊衝上去:“千萬彆想這些有的沒的,你還有我們呢...!”
剛衝了幾步,商容就猛地頓住。
張大了嘴,難以置信似的看著麵前的人。
沒錯,就在商容接近他的時候,非常明顯地感覺到了不死者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