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手裡拿著AK,冷冷地瞪著南。
“喲,老列巴的兒子啊。”南一把攬過瓷,對著俄露出大白牙,“來,看看我們般不般配。”
俄眸目露出寒光,死盯著南摟著瓷的手,默默地給槍上膛。
瓷連忙推開南,抱起俄,儘量委婉道:“南哥,我真的不能跟你結盟,老師......”
“可祂現在已經變了不是嗎?”南看一眼俄,後者貼在瓷懷裡衝祂做鬼臉。
瓷沉默一陣:“……我知道,但祂也是我的老師。”
“即使祂已經威脅到了你的孩子?”南頭一次這麼正經。
瓷如當頭棒喝,說不出一個字,但祂早就明白自己的選擇。
如果、如果真是這樣,祂會毫不猶豫地離開這裡,沒人能跟祂的孩子相提並論。
俄察覺到祂的異常,手抱緊了些。
俄給南一記眼刀:“你隔三差五就來騷擾瓷,下次我直接以偷渡的名義給你定個罪,到時候彆喊冤!”
“嘿,你怎麼跟老列巴一樣討厭?小心我......”
“小心你什麼?”熟悉的聲音傳來。
南住了嘴,轉頭笑起來,卻與往日的笑不同,多了絲冷意。
“老列巴,來得挺巧。”
蘇變了很多,甚至不願與南多說話,祂直接走過南,瞥瓷一眼:“走吧。”
瓷抱著俄跟著蘇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在撞上南的目光時又猛地轉回頭,幾步跟上了蘇。
南盯著樹下的玫瑰看了會兒,上前一步:“小同誌!”
瓷放慢了腳步。
南繼續喊:“要是你什麼時候想離開老列巴了,就來找哥,哥永遠接受!”
瓷腳下一滯,卻沒做出任何回應,迎著風,跟蘇走了。
蘇始終一言不發。
之後,蘇派兵駐守種花家北境,企圖進一步乾涉種花家內政。
東歐劇變之際,世界混亂,沒人能置身事外。
待結局既定,瓷站在山上,望著峰頂儘頭,察覺到身後來人,祂輕聲道:“我以為老師能熬過來。”
來人站在祂右邊,平靜地回答:“老列巴乾得那些破事可不少,沒了正常。”
“南哥。”瓷悶悶地問,“如果老師一直沒變,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吧?”
“說不準,可惜大局已定。”南挑眉道,“小同誌,沒了祂,你還不打算跟哥一起天長地久?”
瓷歎口氣:“南哥......”
“好好好。”南妥協道,“哥就知道,算了,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要借哥的肩膀靠一會兒嗎?”
瓷搖搖頭,不再開口。
兩人吹著風,並肩站在太陽下,有那麼一瞬間,歲月仿佛為祂們而止步,紛擾喧囂都顯得那麼遙遠。
可惜祂們的心從來都不在一塊兒,幾十年未改。
瓷一路狂奔,想著快點快點再快點!祂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跑這麼快。
當祂踏上那片土地時,熟悉的背影讓祂欣喜得想掉眼淚。
那人聽到聲音,回頭看了過來。
南一愣,笑道:“小同誌難得主動來找我一次。”
瓷瞳孔驟縮,心沉到了穀底——南在消散。
“南哥......”瓷上前幾步,卻又驀地停住,死死地盯著南。
南像沒事幾人一樣,如曾經無數次那般笑著走到祂麵前,掏出一朵玫瑰,去了刺的。
祂將玫瑰遞到瓷麵前,用最深情的眼神說最絕情的話:“來吧小同誌,像以前那樣拒絕我。”
瓷怔怔地看著祂,沒接。
南等了一會兒,自嘲般笑了一聲,回頭看看國土,又看看傻愣著的小同誌,再一次溫柔地叫祂:“小同誌,這是最後一朵玫瑰。”
瓷猛然驚醒,撲上去抱祂,卻撲了個空。
“沒有下一朵了。”聲音逐漸消散,再也沒有一點痕跡。
沒來得及接的玫瑰掉在地上,花瓣散了一地。
瓷無力地站著,看著碎了花,大腦一片空白。
飛鳥劃過天際,時間靜悄悄的,沒了以往的生機。
“騙子......明明說了永遠......”
一九九二年,蘇聯解體次年,南斯拉夫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