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家。
“爹......”京小心地瞥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瓷一眼,但沒打算多問,“明天還有會要開,先休息吧。”
瓷煩躁地把外套扔在沙發上:“嗯,知道了,你去睡吧。”
京點點頭,輕聲回了自己房間。
瓷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心裡一股無名之火,煩得祂想把某人摁地上摩擦。
但過度的勞累讓他沒有精力再想彆的,朦朦朧朧中,意識再度飄遠。
六十年代的國際秩序談不上穩定,隻能說亂麻一團。
而這個時期的瓷再度陷入了外交泥沼。
蘇在自己的辦公室工作,滿桌的文件資料讓祂閒不下來,陽光斜斜地射進玻璃窗,在書上映下一片金黃。
門把手微響輕轉,一人打開門走了進來,動作輕如簷上貓。
蘇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也不停,冷傲的姿態與以往判若兩人。
或者說,蘇修。
瓷等了會兒,見祂完全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便用不卑不亢的語氣問:“老師,您找我什麼事?”
蘇修仍不看祂,直到把手中的那頁資料圈畫完才淡道:“達瓦裡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瓷皺起眉,祂就知道,又是那件事。
蘇修為了控製祂,逼祂簽署可以讓自己派常駐軍到種花家北境的合同,瓷拒絕了。
但現在祂把瓷叫來,下了最後通碟。
“抱歉老師,我真的不能簽。”瓷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了這句話。
蘇修終於抬眼看了過來,本就冷漠駭人的表情又陰沉了幾分,祂將手中的筆猛甩向瓷,後者躲閃不及,正中臉上,劃出一道墨痕。
蘇修起身上前,拽住瓷肩膀,狠厲道:“你要掂量清楚自己的實力,憑什麼和我對抗!”
瓷淡定地抹了把臉上的黑墨,明明沒劃破,卻還是針刺般痛了起來。也許是心在痛。
“老師,我不能簽。”還是這句話。
蘇修瞳孔驟縮,全力掐住瓷往旁邊一甩,聽見身體與木桌碰撞發出的鈍響和桌上物品被撞到地上摔碎的聲音時祂才微不可見地垂了下眼,繼而又看向狼狽的學生。
瓷這一下被傷得夠嗆,渾身都在疼,也不知傷了哪兒,但祂撐著桌子,咬死了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蘇修看著地上狼藉一片,站直冷眼下視,語氣毫無波動。
“從今日起,我將撤回對種花家的所有技術援助,留在你那兒的資料全部銷毀,盟約解除,你沒資格再待在這兒,滾出我的國土!”
意料之外,瓷沒什麼過激的反應,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祂強撐著站穩,低著頭緩緩走過蘇修,神色晦暗不明。
祂每走一步,身上都鑽心地疼,可祂不願回頭去求那個人,一如祂五千年來的倔和傲。
看著瓷一步一個腳印地勉強出了門,又消失於一片向日葵海,蘇修收回視線,走回桌邊坐下。
手剛放上桌麵,祂突然抬手看了眼,發現不知何時手邊蹭上了一些紅色液體。
蘇修湊近一聞,滿鼻鐵鏽味。是血。
祂摸了把桌沿,張開手,血跡稀疏,那是瓷剛才撞到的地方。
祂收緊拳又鬆開,隨手拿了張資料擦了兩下,又揉成團扔在了地上。
幾年後,蘇修派兵騷擾種花家邊境,無奈之下,瓷派出軍隊進行抵抗,兩軍於兩國交界處爆發戰爭。
蘇修的毛熊雖然裝備精良,卻不如瓷家的兔子精通戰略,吃苦耐勞,陸軍交戰中戰鬥民族竟不占任何優勢,完全被擋在了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