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每次更朝換代都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注入新的文化意識,又在各種世事變化中習得經驗,因此雖有以前的記憶,性格卻不儘相同。
對祂來說,自己既是唐,又不是唐。
或者,那是曾經的自己,一個熟悉的彆人。
日也知道唐就是唐,瓷也隻是瓷,否則也許就不會有當年的侵華戰爭。
但日也在上千年的時間裡變了,變得麵目可憎。
或許就算是對唐也下得了手。
沒人說得清。
日做了個夢,夢到了一千多年前,祂第一次見到那個人。
那年祂以朝貢的名義頭一次來到那個繁榮的國度。
祂在街上到處瞧,卻又揣揣不安,什麼都是祂沒見過的,四周的熱鬨安樂是祂畢生的追求。
可這裡的主人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
一望無垠的疆土,望而生畏的實力,羨煞旁人的繁華......
祂將自己縮得更小了些。
日被人帶到一座大得像城市的房子裡,跟著七繞八繞,直到走軟了腿,走昏了頭才進了所謂的正殿。
祂見到了那個人,那人高高在上,高傲地俯視著這個外來者。
祂是日見過最美、最高貴的人。
日被祂從內而外散發出的威嚴所折服,下意識跪倒伏拜,心甘情願地臣服。
那是天威。
日聽見祂說:“海外的臣子......朕想想,嗯——便賜個‘倭’字,名曰‘倭國’。”
很好聽的聲音,在日腦中回蕩了一千多年。
從那以後,日成了唐的學生,學習各種文化製度,延續至今。
種花家。
“爹?您似乎心情不好?”京跟在瓷後麵進了院子,替祂披上外套。
瓷深呼口氣,團團白霧在冬日裡格外顯眼:“沒什麼,隻是今天韓在會議上提到了唐,日就開始發瘋,自我感動一番後又惡心了我一陣而已。”
“......”京表情僵了僵,祂冷笑一聲,“農夫與蛇罷了,說到唐,當初也真是沒看出來日狼子野心,白白教了些東西給祂。”
“哼,祂最好彆再給我提唐,我沒空陪祂演什麼師徒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