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鸞輕手輕腳的往裡屋走,一顆心在胸腔裡怦怦直跳。
內室裡亮著燈,銅錯金博山爐中香煙嫋嫋,黃花梨木大床上帳幔輕垂,鄰窗處擺放著一張書案,其上置放著文房四寶,整體看上去簡肅靜樸。
季鸞還是頭一次踏入霍铖的臥房,不由得四處打量起來,試圖在他的屋子裡尋到什麼證明他圖謀不軌的證物來。
她走到桌案前,四處翻找起來,都是些普通的書冊,並沒什麼不同尋常的。
她視線一轉,驀地被角落裡擺放著的一卷畫吸引了視線。
季鸞毫不猶豫的上前拿起,展開看了看。
畫像上畫的乃是一位貌美的女郎,女郎手中捧著一卷書,坐在石頭上,隻見她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清麗脫俗,風華絕代。
就連季鸞自恃美貌,可是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畫上這個女子當真是生的極美,像是九天仙女入了凡塵。
霍铖屋內居然藏著一位貌美女郎的畫像。
這個女郎是誰?
季鸞總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機密,她匆匆將手中的畫卷合上,放回原位,繼而,便準備離開房間。
不料剛轉過身,便瞧見霍铖從外麵走了進來。
霍铖瞧見她,眉梢微揚,似有意外,“大小姐來找我的?”
季鸞連忙大聲反駁道,“才不是!本小姐怎麼可能會來找你。”
霍铖朝她走近,唇角噙著抹笑,“大小姐深更半夜來我房間,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他今日穿著一襲淡青色的長袍,眉眼間含著淡淡的笑意,看上去矜貴而又溫雅。
季鸞咽了咽口水,想起馬車內的親吻,莫名對眼前之人多了幾分懼意,她抬了抬下巴,不肯露怯,“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是來找爹爹的。”
霍铖笑的意味深長,“是嗎?大小姐找義父,竟找到我的房裡來了?”
他毫不掩飾語氣中的揶揄之意,季鸞聽後惱怒不已,這個人實在可惡至極,屋裡藏著彆的女子的畫像,還處處言語調戲於她,簡直就是個下流無恥的好色之徒。
“站住!不準再靠近本小姐。”季鸞一臉戒備的盯著他,急怒之下口不擇言,“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我爹收養的一條狗罷了,我是侯府的大小姐,這裡是我家,我想去哪裡便去哪裡,還需要你同意不成?再說,難道你以為我想來嗎?像你這種卑鄙小人,多看一眼本小姐都覺得臟了眼。”
“臟了眼?”
霍铖低笑,一步步走近。
季鸞往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床沿邊,退無可退,她這才有些慌了神,“你想怎麼樣?”
霍铖勾唇一笑,幾乎是毫不費力的便將眼前的女郎推倒在榻上。
俄而,他覆身而上,將女郎困在雙臂之間,如玉般的手指在她臉上一寸寸流連,眸中是毫不掩飾的覬覦之色。
溫雅的君子,終於撕開了一直戴在臉上的假麵具,那些陰暗的、見不得人的心思通通暴露在日光下。
季鸞渾身發顫,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她第一次體驗到了後悔的滋味,眼前的人,就是條披著羊皮的狼,他瘋起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