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廟前是來來往往上香的人,縈繞的氣味讓黎暮忍不住蹙起眉心,夾在在空氣裡腐爛的臭味令讓有些反胃。她下意識往段離情靠了靠,從遇見對方起,她的身體就會隱隱不舒服,而且越發嚴重,最近發現隻有在段離情身邊才會減輕疼痛,而且親密接觸效果更好。
黎暮牽起帝奴的手,稍稍低斂了眉目,穩步朝著送子廟裡走去,裡麵的人很多,她們也不著急,默默在一旁等候著,直到引起一直在廟裡安排的村長夫婦。
村長夫人姓張,她穿著普通並不起眼的衣服,帶著和善的笑容朝黎暮走過來,但一看到帝奴眼神就變了,驚恐和懼怕完全展露在她的眼中。
段離情無聲的將帝奴拉到自己身後,警告般看向張氏。黎暮像是很困惑,她聲音放的很輕:“您怎麼了嗎?我家孩子……”
張氏這才回神,她扯了抹笑容,有些僵硬:“沒,隻覺得您的孩子我似乎哪裡見到過。”
“我們這是第一次來。”黎暮轉身將帝奴推到身前,以一個絕對保護的姿勢護住她,“帝奴,叫人。”
帝奴身上攥住黎暮的胳膊,小聲叫了聲:“奶奶。”
張氏見狀也稍稍放下心,畢竟那個丫頭是沒法說話的,她鬆弛了不少,問黎暮來意。
“我就是聽聞這裡挺靈驗的,便想著說來拜一拜。”黎暮麵上出現為難的情緒,“我想再要一個孩子,我的夫婿最近和我鬨了彆扭。”
說著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自然的從段離情腰間抽出手帕:“對不起,我失禮了,最近家中發生太多事情了。”
張氏也擺手,她明白黎暮的意思:“沒事,送子娘娘會保佑你的。”
黎暮突然說:“我可以在這裡住幾天嗎?想讓娘娘看見我的誠信,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這……”
黎暮從腰間拿出銀子,她塞到張氏手裡:“小小敬意。我不挑地方的,能住就行。”
張氏猶豫了幾秒,看了看手裡的銀子,還是應下了:“回頭我給你安排。”
黎暮展露笑容:“多謝了。我們一共三個人。”
她指著段離情:“這位是我的貼身護衛。”
張氏仔細看了看三個人的穿戴,心裡也有數:“明白,明白。出門在外,還是小心為好。”
黎暮點頭,她見人少了,便走過去拿了香火,她跪在草墊上,垂下眼的一瞬間就冷了眼眸,她餘光看向麵前的送子娘娘,身型巨大,俯瞰眾生的姿勢讓雕像多了不少慈悲為懷的情緒。但是她很明顯能感受到邪氣,是肮臟腐爛的味道。
包括張氏身上,也是怨念纏身,命不久矣。
黎暮將香插在香爐裡,在鬆手的那一刹那就直接斷裂,她嗤笑一聲,再轉過身就是滿臉的無措。
她喏喏的收回手,站到了一旁,不偏不倚的看到了在雕塑身後的女人。
——正是昨天見到過的送葬的女人。
整個人都頹廢了下去,雙眼無聲的站在一旁,在陰暗的地方躲著。
而一旁的帝奴又緊張的攥住了黎暮的手,異樣的舉動讓段離情看了過去。
她看向那個女人,兩個人眉眼之間的確相似。
黎暮自然也發覺了,她突然走向張氏:“我可以去她家嗎?”
她的視線鎖定在女人身上:“她給我的感覺很讓我感同身受。”
張氏猶豫了,她又看了看帝奴,難辦的說:“這家剛剛死了人,我怕不好。”
黎暮搖頭:“沒有關係,我不在意這些。隻是覺得我們之間很想。”
說著她眼淚就下來了,段離情一旁默默錯開了目光,若不是知道黎暮是什麼性子,怕是直接會被騙了過去。
張氏果不其然猶豫了,黎暮乾脆直接走到女人麵前,離的越近,更能感受到她身上極重的陰氣,她視線掃了一眼對方的肚子,說明了來意。
她蹲下,故意不看她,隻說:“我夫婿希望我可以生一個兒子,這才前來的。”
黎暮眼睫一顫,她含著淚,眼尾紅著:“可以嗎?我願意支付報酬的。”
她哽咽了一聲:“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