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段離情跟在黎暮身後,看著對方默聲推開房門,心裡估摸著眼前人是否消了氣。
黎暮心中所想,她有點摸不準。
“微明之前同我說……她——”黎暮舔了舔發澀的嘴唇,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見過那個送子娘娘,隻是當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隨著去了。她所得知的,仍是往西北方向走。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實黎暮有點捏不準自己的狀態,她很累。大腦裡思緒亂成一片,她在祠堂耳鳴了足足十幾秒,說不清有多難受,隻覺得腦袋要炸了,針紮一樣的細密痛感充斥著她的神經,剛開始想要掙紮起身的時候就因為眩暈差一點跌落在地。
是段離情撐住了她。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遲緩的轉動著。黎暮端起杯子,靜默的低望著手腕上的符文,黑線已經彙聚起來了。手腕極其細微的抖動起來,她隨手扯了一下衣袖蓋住。
身後傳來的腳步讓她無意識的緊繃起來,她呼吸有些熱,眼前的景物也不斷恍惚著。黎暮低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氣。
段離情站在她身後,情緒不算很高:“你還在生氣嗎?”
黎暮頓了幾秒,才慢吞吞的喝了口茶,後知後覺才想起來她並沒有回答段離情,她聲音喏喏的:“我沒有生氣。”
她放下杯子,沉默的盯著晃動的水紋。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她的呼吸聲。
黎暮感覺有些難捱,她莫名感到一絲壓力。
但是段離情沒有默聲太久,而是低聲問:“你手臂上的符文,包括腰上的,是汲取了彆人的怨氣嗎?”
黎暮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她感覺段離情的聲音有幾分模糊,她下意識歪了下頭,有點想晃耳朵,她消化了一下問題,才說:“是的。”
段離情:“為什麼,是你自願的嗎?”
自願的嗎?
黎暮怔住了幾秒鐘,然後轉過身體,她自下而上的看著段離情,神情格外認真,她搖了搖頭,老實說:“我不知道。”
段離情氣息稍一慢,她短促的笑了下,沒再說什麼。她定定的看著黎暮,眼前人靠近燭光,眼中是平時不易見到的濕潤,她麵色潮紅,呼吸也亂了節奏,是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她往後退了幾步,轉身就走,聲音不斷拉遠:“我去看看帝奴,今天應該受了不小的衝擊。”
“你要是不想說,我便不再問了。”
什麼?
黎暮蹙起眉,她有些愣神,不清楚段離情為何會這麼想。上一次也是,這一次也是,可她說的都是實話,沒什麼好隱瞞的。
她抿緊唇,下意識的露出獸耳揉了揉,她深吸口氣,乾脆起身洗浴去。
黎暮暗中想,好氣的,以後都不回答她了。
她拿了換洗的衣物,起身時差一點磕到桌角,黎暮伸手摸了摸腰,沒在意的走到屏風後,沒注意趴在桌上的黑龍,睜開一隻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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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離情安撫了帝奴一會兒,她並沒有說很多,單純陪著帝奴等候她睡著。等到回房洗浴完,已經沒入第二天了。
她翻身上床,扯過被子剛蓋好,還沒閉上眼睛就察覺身旁有動靜,她側頭去問:“還沒睡嗎?”
但是半天都沒有回答,段離情也就作罷,閉上眼準備休息。
可黎暮有了動作,她明顯感覺對方坐了起來,灌進來的冷風讓她多留了份心。
隻是接下來的發展讓她措手不及。
段離情猛的睜開眼睛,警惕的看著坐在她身上的黎暮,狐疑的問她:“怎麼了?”
但黎暮還是不答,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她身上。
段離情腰間一沉,她起初還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放鬆了身體,就這麼和黎暮對視,她無奈的看著她:“我下一次——”
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黎暮身上的氣息毫無保留的貼在了段離情身上。溫熱的唇舌像隻小獸一樣,段離情的唇被黎暮毫無章法的親吻著,黏稠聲打亂了滿室的節奏。
段離情的下唇被黎暮咬了下,這才喚醒了她的意識,強迫自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
她雙手托住黎暮的手臂,像抱孩子一樣把人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