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男孩的成長總是伴隨著摔打和傷痕。連續三個晚上，凱瑞已經見到了三個不同男孩身上三種不同的傷痕。

佩德魯那純粹就是欠打，被她抽了數不清的鞭子第二天還能安然無恙的上課，很合適用來解壓泄憤。

盧平的傷痕她也早就見怪不怪了，他總是和傷痕為伴，有些痕跡甚至服用魔藥後仍然無法消除，讓溫和內斂的氣質平添了幾分野性。

而克勞奇的傷痕就真的讓凱瑞有點觸目驚心了，儘管他遮掩的很好，還是被細心的凱瑞窺見，才沉默著讓她解開了袖扣，將衣袖挽上去，那一道道猙獰的傷疤就漏了露了出來。

凱瑞有點吃驚，她知道克勞奇回家是被收拾了，但確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是自殘留下的疤痕。

齒印深深地刺進血肉裡，還有密密麻麻指甲留下的劃痕，青的紫的，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還鮮明的遍布整個手臂。

那個老東西到底對克勞奇做了什麼，把他刺激成這樣？看到這些疤痕，凱瑞突然覺得克勞奇上次咬她那一下絕對手下留情了，不然她脖子會斷的。

這實在是個好契機，凱瑞心疼的摸著他每一處結痂的傷疤，顫聲問道，“你回家是不是被懲罰了？因為我嗎？”

“艾瑪·李，不過她已經受到懲罰了！”透光窗台的微光，克勞奇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可惜在學校不能太放肆，真想讓她去見梅林。”

可憐的艾瑪·李，要是她真的清楚自己全心全意暗戀的男孩其實是一隻魔鬼，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對不起，一定是我太不小心，被她發現都不知道。”凱瑞身體微微顫抖，把懊悔和心疼表現的明明白白。

……

儘管艾瑪·李已經轉院了，但克勞奇和凱瑞的關係還是小範圍的傳播開來。

應該是布萊溫，她很聰明。

不過大部分同學還不怎麼相信，他們在一個教室待了第四個年頭，他們倆沒有一點逾越的舉動。

周五早上，克勞奇再次收到了母親的召喚，表示著老克勞奇最後的一點耐心正在告罄。

克勞奇死死盯著手裡的信，他再堅持下去，那老東西會親自插手，他會害了凱伊。

……

“凱伊，我們分手吧！”

凱瑞終於從克勞奇嘴裡聽到了最美妙的聲音，這個男孩暫時給不起她承諾，能識趣的放她自由再好不過。

最重要的是——她收了老克勞奇2000加隆，要是還不和他兒子斷掉，難保對方還能那麼好說話。

但凱瑞也不會傻到真的放走他，萬一有一天這個男孩真的乾掉老克勞奇坐上家主之位呢？

她搖搖晃晃地癱坐在地上，臉上木然，沒有怒罵，沒有痛苦，眼淚無聲無息從眼眶滑落，眸光一片死寂。

哀莫大於心死，假期時在電視裡看到過一個電影片段，女主角那時的表情大概就是她現在表現的這樣。

她眼神空洞，喃喃自語：“我以為我這次沒選錯人，以為我們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

“都怪我太傻了。”

克勞奇果然被她現在的模樣搞的很狼狽，他跟著跪到她麵前，臉埋在她膝蓋彎，就算無法看到克勞奇的神情，也能從他彎曲著的顫抖著的嶙峋脊柱共振到他濃烈的憤恨和絕望。

“你彆這麼說，都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

傷痛欲絕的凱瑞“無意識”地掙脫抱著她的手臂，用指甲重新刺破克勞奇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潺潺鮮血流淌下來……

就用他的血來祭奠他們死去的愛情吧，

並期待著它死灰複燃的哪一天……

他喉嚨傳來破碎的聲音，仿佛野獸的嘶吼，“原諒我……原諒我……”

凱瑞漸漸安靜下來，在他柔軟金發上烙下一吻， “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

接著捧起克勞奇的臉，強顏歡笑道： “好吧，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等你覺得可以保護我了，我們再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