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泠懵在原地。
倒是身邊沈一珩反應極快,邁著步子走過去,熟稔地攔住祝涼的肩,“祝哥,好巧!”
祝涼雙手抄兜,惜字如金:“嗯,巧。”
時泠衝著走過來的江莓擠擠眼,小幅度的用口型問她什麼情況。
“偶遇的。”江莓聳肩,“我繞了大半個操場一個人也沒碰著,再走兩步就看見他一個人慢悠悠在路中間晃,我就給帶過來了。”
祝涼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江莓也覺得巧合得怪異,“他為什麼會在這兒?也是關大的校友?”
“不知道啊。”時泠納悶,“我覺得應該不是。”
那邊沈一珩將她二人的疑問直接問了出來:“祝哥也是關大的?”
“不是。”祝涼否認,“朋友開的酒吧在這附近,我看關大這邊熱鬨,就順路過來轉轉。”
“酒吧?”時泠忍不住重複,“你不是酒精過敏?”
“我也沒說我是去喝酒的。”祝涼坦然地解釋,“我隻是來湊個人頭而已。”
大老遠跑過來隻是湊個人頭?時泠心想祝涼這人是挺閒的。
“我們關大倒是挺適合散步的。”沈一珩適時插話,“祝哥不急的話,我帶你參觀參觀?”
“等一下!”江莓及時製止二人行動,“我找他過來是給咱仨拍照的,我照片還沒拍呢你們人就打算走了?”
沈一珩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將這事兒給忘了。”
江莓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拍立得,塞進祝涼手裡,“專業的事就該交給專業的人,你會幫我們好好拍的對吧,祝大攝影師?”
祝涼特彆坦誠:“我沒用過這個。”
江莓正低著頭整理她出門前精心卷過的頭發,沒料到這出,騰不開手,於是頭也不抬地指揮時泠過去教教。
“這都不會啊?”時泠難得在祝涼身上行使調侃的權利,“超簡單的。”
祝涼輕笑出聲:“我給你的資料背會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時泠忍下想翻白眼的衝動,靠近了,伸手指了指拍立得鏡頭邊上的按鍵,“這是快門。”
祝涼將食指抵上去。
“取景框在這裡,你擋著了。”時泠撥開他的手指,“你拍照的時候看這裡就行。”
“你退後。”祝涼擺擺手。
她以為是自己擋著他鏡頭了,往旁邊退了一小步,盯著他被拍立得遮擋後隻露出來的小半張臉看。
哢嚓一聲,快門按下的聲音。
“誒!”時泠眨了眨眼,嗔怪道:“拍立得相紙很貴的!你拍什麼了,浪費一張相紙。”
“看看不就知道了。”
祝涼取下還未成像的相紙,遞給她。
氣溫很低,相紙成像的速度也慢。
時泠將相紙在掌心捂著,隻留一道縫,她低著頭往裡邊哈氣,企圖加快相紙成像的速度。
頭也不抬,專心致誌地摩擦相紙。
腦海裡猝不及防生出些小貓用前爪給自己洗臉的畫麵。
祝涼低下頭,用咳嗽掩飾笑意。
“怎麼還沒拍?”江莓中途插話,“祝大攝影師連這麼簡單的拍立得都學不會嗎?”
沈一珩也跟著看過來。
於是時泠收好那張還未完全成像的相紙,扯扯江莓,又將沈一珩拉過來,示意祝涼:“可以拍了。”
祝涼稍稍壓低了身體重心,眼睛貼著取景框尋找合適的構圖。
幾秒後,快門聲還未響起。
這麼冷的天氣在刮著寒風的室外站著,滋味實在不好受。
江莓將手縮在袖子裡,從牙關裡擠出語句:“怎麼還沒拍好?”
祝涼放下拍立得站直了身子,支著下巴的手鬆開,指了指江莓和時泠二人,“你倆換個位。”
“為什麼?”時泠撇嘴問道。
“太矮了,你站中間是個凹字。”祝涼認真點評,“不好看。”
時泠:“……”
閃光燈在白日裡亮得不明顯,三人維持著這個站位,寒風凜冽,總算是結束了坎坷的合照拍攝。
幾人準備前去和老同學的大部隊彙合,於是和祝涼道了彆,兩方分道揚鑣,祝涼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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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關山大學毗鄰的街上,“一刻”酒吧的開業活動籌備的如火如荼。
祝涼推開門簾,迎麵砸來一個結實的擁抱,沒準備的他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老祝啊!好久不見!”
麵前這個笑得像彌勒佛的、樂嗬嗬的胖子,就是電話裡的發小錢光霽。
“怎麼開起酒吧了。”祝涼左右環顧一圈,“你老婆同意的?”
“廢話!我老婆不同意我怎麼敢開。”錢光霽邊走邊將亂放的凳子擺到原位,“倒是你,最近在忙什麼?這麼久也沒個消息。”
“還能忙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
“還在做攝影?”錢光霽反問道。
祝涼聲音很輕地“嗯”了聲。
“說實話,我當時和我老婆聊過你,還以為你這長相和當年那興趣愛好,會進娛樂圈發展。”
錢光霽感歎一陣。
見祝涼沒說話,他又找補兩句:“不過現在娛樂圈也魚龍混雜的,不進也好。”
“那會兒是形勢所迫。”祝涼沒多解釋,“都過去了。”
“誒是是是,過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錢光霽順著他的台階下,“不過今晚熱場子的活還是要交給你,可彆辜負哥們我的期望啊!”
祝涼從吧台上挑了一杯檸檬水,抿了一口,錢光霽順勢拉著他在吧台椅上坐下。
祝涼問:“來的人多嗎?”
“估計不少。”錢光霽右手摩挲著左腕的表帶,“宣傳都打出去了,還請了些老朋友過來,再加上今天還是隔壁關大校慶,少說要坐滿整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