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子裡剛走進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女子,生得極其美豔,沈允向她招了招手。
她看向這邊,看到了沈允:“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沈大世……公子啊。”
她直往這邊走來,身後跟著的一群人也過來了:“挺久沒見的吧,怎的今日還想得起姐姐來?”
“哪能忘了姐姐啊,這桌錢付過了,這不是我吃不完嗎。”沈允一臉神氣,看得韓舟離直搖頭。
師薷嵐注意到了韓舟離:“嗯?這是?”
“姐姐,這位是定承王,你知道吧?”
“現在知道了。”師薷嵐語氣輕微:“聽沫詩說小玨也跟著夏將軍來宜都了,怎的你沒跟他在一起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黏他的嗎?哎,我還聽沫詩說了,那小子現在有不少小姑娘惦記著呢,可把我愁的啊。”
“啊哈哈哈,這個……這個小玨他……他,啊哈哈哈,他,唉,不說他了悶包子一個,來來來,吃菜吃菜。”沈允撓著頭說著。
“各位慢用,本王與太子殿下有約,就先告辭了。”韓舟離起身就走了。詩薷嵐一聽太子殿下四個字時,眉頭緊鎖,神色竟閃過一絲慌張。
晚上,他去了趟太子府,他坐在一旁,蕭喆鈺長相與以往已大相徑庭。
不過韓舟離倒還是喜歡跟這位頑固太子混著玩的。蕭喆鈺坐在書桌旁,看著今日剛送到府上的書。
韓舟離把桂花糕拿出來給他:“殿下喜愛吃的,我今日買了些。”
蕭喆鈺看著他手中的糕點,接下了:“夜深了,王爺早些回府上歇息吧。趕了七日路程,定是累了吧?”
蕭喆鈺挑了下已經長過了睫的發:“又該剪了,怎的總長長。”他幽深的瞳凝視著書中的某一頁。
先太子蕭予玨。那是他的皇兄,亦是那個再也回不來的皇兄。
但隨即又擺出了往日的漫不經心,以往經常與韓舟離偷跑到花樓去。韓舟離就常常一人坐在那兒,姑娘與他倒酒他也是不怎麼理會的。
蕭喆鈺每勸他陪她們喝些都會遭他回絕,其實也早不該再與韓舟離有任何交集。
隻是靳南那兒皇後硬要他啃,跟韓舟離也不好撕破臉皮。
韓舟離也打量著眼前這位太子。
與當時揚言要救天下的,有一腔熱血的人已經能說是毫無乾係了。也許是歲月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又或者說,自己的恩人,真的是他嗎?
韓舟離瞧著他的背,思索了一下,就沒有再想下去。畢竟當時是蕭喆鈺親口承認他救過了自己。
“殿下,那我先回府了,你也早些歇息吧。”韓舟離看著眼前的人,神情有些低落。
蕭喆鈺也看著他,沒精打采道:“嗯,回去吧。”
回到府中,韓舟離不再想其他,蕭喆鈺確實奇怪了些。就連額前的發,他也總是有過多的執著。
他不知道為何蕭喆鈺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與幼時確實十分相似,但總感覺看得彆扭,就像是……刻意在學著一個人一樣。
他真的是當時的那位殿下嗎?
韓舟離頓時坐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又胡思亂想了,還是去沐個浴吧。
“阿玨,喝完藥就該歇息了。”夏沫詩案中一碗藥,邊上還放著幾顆糖。
夏憶玨坐在屋外的石桌旁,夏沫詩來之時,他便盯著月出著神。
“阿姐?以後這種事情讓啞奴來做就好了,不必這樣麻煩。”夏憶玨望著夜色,聞聲轉了身:“晚上便不吃糖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怕苦的。”
“說什麼傻話呢,姐姐也是無事做,順便來看看你。還有啊在姐姐這,你永遠都是小孩子。你從小喝藥時就惦念著要吃糖,大哥就總是與你搶,現在大哥還沒到宜都,你可以吃很多了,阿姐日日給你送。”
“謝過阿姐了,不過現在大哥也不會與我搶的啦。”夏憶玨接過糖,接著把那碗藥端起來喝了,很苦。但現在他卻從心裡感到暖,感到甜,比糖還甜。
這一夜無夢,夏憶玨睡的很沉,以至於第二天過了晌午才起。
“玨兒可有想吃東西?”夏林夫人問他。
“謝過夫人,米粥便可了。”夏憶玨起身後發現頭有些暈,想來是昨日走得急了。
寒風刺骨,他身子本就弱,風寒是極易染上的,少說都得服藥十日方可愈。
“本該與老爺說說,不讓你一塊來宜都的。本來在習城好好的,一來便染了風寒。”林夫人邊說著邊讓一旁的下人去廚房盛些米粥來:“命苦的孩子啊。”
夏憶玨有氣無力的看著她,夫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變老了許多。幼時被抱會府上的時候也是夫人在照顧自己,現在想想,過了好久啊,有十三年了吧。
韓舟離睡了個好覺,起來發現午時都過了挺久,他猛地坐起來,穿好衣物,往門外走去。
“王爺。”侍女們見到他都行了禮。他點點頭,往正廳走去,等著丞相來。他扶額道:“丞相好像是說今日下午來吧?”
齊元道:“是的,王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