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彆拿下來,很好看。”夏憶玨抬手就要拿下,韓舟離直接上前捉住了他的手。
“也好。阿離,若是,若是我撐不過明年,往後每年,你也可以折枝花來贈與我嗎?”夏憶玨眼似有深情萬般,卻又遮不住他那一絲哀求。
“說什麼呢,明年你一定會好好的,往後也一樣。陪我一同賞花,我們早就說好了不是嗎?我們以後的每一年,都會一起賞花喝酒,還有桂花糕。”韓舟離笑著說,心卻顫得厲害。
“什麼時候說的,我怎的不記得了。”夏憶玨同樣若無其事的說道。
“公子記性真差。”其實韓舟離自己也不記著有這話,但他還是不想失去,夏憶玨一定歲歲安康。
看遍世間景,青絲到白發。
“季許呢?”韓舟離讓人把菜上齊了,問道。
“季醫師跟程大哥一道,程大哥說他二人是舊友,還望王爺應允。”齊元道。
“這我允不允他都將人扣下了,隨他吧。”說罷,韓舟離就夾了菜給夏憶玨,夏憶玨倒是沒有更多的拒絕。
“太子妃之事,其中定有蹊蹺。”夏憶玨忽然道,韓舟離這才想起此事來。
“瞧我,都忘了這事了,有何蹊蹺之處?。”韓舟離停下手中筷子,問道。
“這事兒還專門讓個下人挨家報一聲。”
韓舟離聞言怔了會兒。
“是太子不知?”
“我也清楚,隻是太子為何剛好去了花樓,又逢新太子妃遇刺。如果刺客想要蕭喆鈺的性命,那跟到花樓去行刺不是更好?又為何會出現在太子府?”
“如果是偷東西,恰巧被太子妃發現?”
“不會,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直接打昏了就好,為何要下殺手,而且誰敢偷到太子府裡去?”夏憶玨仍是不解。
“莫非是在議事被太子妃聽去了?”
“正是,我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第二種可能,可議事為何要在太子府上,此事才是我最疑慮的,太子妃遇刺又是在何處,也沒有告知於人。”
“公子還想說?”
“書房的話,應是最合情理的。”夏憶玨斬釘截鐵道。
韓舟離也恍然大悟,是了,他明白夏憶玨在想什麼了。
昨日的玉佩之事,夏憶玨並不想扯上蕭喆鈺,但太子妃遇刺太子不在之事,實在不能算是巧合,夏憶玨捏著眉心,早已吃不下飯了。
太子在府中與人所議之事,應當是岩城疫病。而太子妃恰巧要去書房,因為太子成日都喜歡待在書房,韓舟離自是知曉的。
若是太子不在府上,太子妃這麼晚了還要去書房那才奇怪。
二人雙雙盯著桌上的飯菜,都沒有動筷子了。夏憶玨眉皺得深深,最後韓舟離勸他吃些他才吃了點。
最終也隻是個猜測,也許作不了真。
“季哥哥,此乃佳釀,特意留著與你重逢時喝的,我藏了七年呢。”程炔拿出一壺酒來,季許坐在凳上瞧他。
“怎得為了見我還藏酒啊,你小子可以啊。要是我們一輩子都沒見著,這酒當是如何?”
“藏一輩子,隻等你。”
“傻小子,坐下吃飯吧,你再說下去,飯菜都要涼了。”季許剛拿起筷子,卻發現程炔在盯著他,他有些不自在。
程炔確實是長大了,但按理說應該不會這般粘著人吧。
“小程?一起吃啊,你在做甚?”
“沒……沒什麼,哥哥吃菜。”程炔覺得自己的表現確實不妥,季許動了筷,程炔給他倒了杯酒,季許對他回之一笑。
也許隻是對他好就夠了,他從小就想成為跟哥哥一般的人。季許教他武功,讓他識字。
“季哥哥,季哥哥!這個是什麼字啊。”程炔喚道。
“昨日才教你讀過,你真是,什麼都不放心上,這個字念‘玨’,是太子殿下名裡的字。”“哥哥為什麼要教這個字啊?”
“因為他待哥哥好,皇後待哥哥也好,所以哥哥以後要是不再當他的侍衛了,你就去跟著他吧,護好他。哥哥比較笨,哥哥沒你這麼聰明的。”季許拿著樹枝搗著地上的泥,百無聊賴的道。
“胡說,哥哥才不笨。”程炔一把將他手上的樹枝奪走,跑進了屋,外邊的人一直望著他,直到那個小小的影子淹沒與那道黑暗的門。卻沒曾想,這一彆竟是十四年之久。
還好季許回來了,他不想季許再走了,他像個小孩一樣粘著季許,陪季許說話,酒還是自己喝的多,季許喝了兩杯就麵紅耳赤的。
程炔見季許如此,便借著酒壯膽子,他假意喝多,往季許身上湊,抱住了季許,季許也沒推開他,程炔他從小就當是一個乖弟弟,便也往他後背撫了撫。
“季哥哥,你身上都是藥味兒,不好聞。”程炔抱得緊了,季許皺了皺眉頭,想要把他推開了。還沒動手,就聽到程炔一句話,聲小到自己離他這麼近都聽不到。
“季哥哥,我好喜歡你。”
程炔又重複了一邊,季許則是愣住了,喜歡誰?程炔喜歡誰?
“季哥哥,我想你想了整整十四年,喜歡了你十六年。從你教我武功的時候起,從你住進我家那時起,我就喜歡上了你。我知道當時你與雅兒姐姐玩得好,我以為我終究得不到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了。”
“程炔……我不知道你……你喝多了。”
季許還沒有緩過來,程炔卻已經鬆開了手,早就紅了眼眶。
“是我冒犯了,哥哥,我……確實喝多了。”說罷轉身就要走,季許一把抓住他的手,閉著眼,很為難的說出一行字來。
“你……你,其實……其實我原本……也沒想讓你隻當我弟弟,隻是我,我怕你厭惡我。”季許臉更紅了,抿著唇。
“哥哥?”程炔滿麵欣喜,抱住了季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