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起來,夏憶玨還在熟睡著,手卻是捉住了韓舟離的一隻手。韓舟離闔眸笑了起來,美人還是一動不動,死死抓著那隻手。
公子,再要離我可不能了。你往後的日子裡,無論熱夏還是寒冬,我都常與你相伴。你不再是一個人。
又起風了,玉蘭絮在院中飄飛,無論是王府還是城東的宅子。都已經變成了花宅。隻是王府新種的好似還未到開花的時候。
自己兩座府邸都種了許多玉蘭,隻要是他喜歡的,韓舟離都會給他更好的。想要治好他的病,想讓他一世安平。自己野心勃勃,想他今後隻想念著自己。
夏憶玨的手勁有些大了,皺著眉頭,似在做噩夢。
“你來了?”蕭予玨一襲黑袍籠地,坐在一隻石凳上,拿著一個釣竿,坐在……坐在琤河邊釣魚!?
夏憶玨有些驚愕的望著他,他也沒有要回頭看夏憶玨的意思。
“怎麼,還怕琤河?”蕭予玨不鹹不淡的說道:“怕什麼,這兒隻是我的埋骨之地。你是夏憶玨,又不是我。”
“你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明明……”夏憶玨還沒說完,蕭予玨就開口打斷了。
“明明什麼?你有沒有發現,你的野心,你的仇恨都淡了好多嗎?我為什麼會出現?是因為你早把蕭予玨趕出了你的意識裡,你現在早已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隻是我的一個夢魘罷了,你又憑什麼認為你會是對的。”夏憶玨眸中冰涼,蕭予玨看了一眼,卻隻是閉上眼不言語。
許久他才又說一句:“是啊,我是夢魘,所以我始終都不配站在這,你隻會拋下我。”
他緩緩站了起身,仔細看的話,他似乎比夏憶玨還要高一些。
他盯伺著夏憶玨那張傾國之姿的臉,而後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他,也不喜歡韓舟離。神情厭厭,眼神冰冷得凍人,好像下一刻就要將夏憶玨撕碎一般。
“算了,你出去吧,我也不想看到你。”過了很久,蕭予玨方一揮袖子,轉身消失了。
“小玨,跟我走吧,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夏憶玨聞言轉身,後邊人的身形模糊,但夏憶玨又怎會認不出來。
“舟離……我不想離你了。”夏憶玨輕聲道,韓舟離伸過手接過他,夏憶玨已經撲到了他懷中,閉上了眼眸。
“醒了?”韓舟離修長的指尖輕戳著夏憶玨的臉頰,夏憶玨麵上無喜亦不見了憂。
“嗯。”
“起來吧,季許給你熬了藥膳,讓我看著你吃的。”夏憶玨從床榻上起來,赤腳踩在地上。那雙白皙的足讓韓舟離移不開眼。
怎麼不愛穿鞋子?
“公子,晚會兒回城東嗎?”
“不回了,對了,那個姑娘如何了?”夏憶玨輕吹湯藥,眼也不抬。
“找著姑娘了,之前公子也見過的。”韓舟離道。
“是那位紫衣姑娘?”夏憶玨終於抬起了眸,桃花眼彎彎:“她現下如何了?”
“太子還沒要動手,不過他近日總是帶著吃食往春鴛去,明明根本不必大費周章,看來那姑娘他也是有些許喜歡的。”
“不一定。”夏憶玨放下那碗盞,輕敲著桌沿。
“為何?”韓舟離皺起了眉。
“借刀殺人,未免說不過去。若是能一手推倒王爺……不對,他是太子,且與你相交不錯,不應該啊。”夏憶玨盯著那剩下的半碗湯藥,半晌沒有再作言語。
“哥哥,那個姑娘與你生的真的很像。”
“韓舟離!你明知道這不可能,不要再說了。”夏憶玨抑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壓低了聲音與韓舟離說著。
“是我多言了。”韓舟離神色有些低落,夏憶玨看著他。
“彆想太多,我這輩子不會再對其他人心軟了。”夏憶玨忽然軟下來的語氣讓韓舟離有些驚愕。於是便即刻換上了笑。
是啊,夏憶玨又怎會是自己能拱手讓人的。
轉眼過去了半個月,季許見夏憶玨病好轉了些,便要動身去給夏憶玨尋藥方。
“季哥哥,此去不知何時歸。”
“歸期不問,方子尋到便回。”季許在研著藥,程炔坐在一旁叼著根羊毫,看著自己作的畫,醜的讓人不忍直視。
“唉,哥哥,這畫像真難看啊,我何時才能與你一樣啊。”
“兒時教你學,你又說是幾歲小兒的玩意兒,怎的這會兒卻抱怨起來了。”季許還是麵無表情的研著。
“哥哥生的好看,我要為哥哥畫一副畫像,哥哥教教我嘛。”程炔撒起了嬌來。
“日後再說,夏公子病危,急。”季許還是沒有任何想要停下手中活的意思。
程炔自覺無趣,便又提起筆畫了起來。
燭光昏暗,一雙纖細的手拿起茶盞。
“公子,動手了。今夜紫笙姑娘遇到了殺手,正好太子不曾來。”
“怎麼樣了?”夏憶玨倒了杯茶,眸中含笑。
“救下了,已經安置好了。”韓舟離沉聲道。
“那便好,我過些時日去瞧瞧她吧。”夏憶玨細喝了一口,昏黃的燭光下映著他那一張絕世容顏,韓舟離心悸惻隱。
“她……”韓舟離咬牙說著。
“如何?”夏憶玨不明所以,茶盞擱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