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你要吃多些。”
“舟離,那就一點。還要你喂我。”夏憶玨轉頭看著韓舟離,韓舟離看他轉頭來,手都頓住了。
好……好好看,他喉結滾動著。
“嗯,很香,晚會就可以吃了。”韓舟離又低下頭,多看夏憶玨一眼,自己的欲就增加一分,不能看下去了。
“好。”夏憶玨撐著頭在看著他,像個餓極了的孩子在等著母親端來自己最愛的吃食一般,好像從來都是這樣。
我想這樣一直下去,既然蕭予玨帶著仇恨一同離開,你可不可以就這樣,做個夏府平庸的庶子。與我一同好好的,我想與你共白首,一世不相離。
“好了,等這粥涼會兒,我喂你。”韓舟離的聲音輕緩還有些沙啞,卻是好聽極的。
“好呀。”夏憶玨的手還是撐著臉,笑道。
芍藥爭相鬥豔,一瓣玉蘭恰巧落在了開得最好的那朵那,程炔拿著剪子想要收起些來,看到這一朵,卻停下了。
芍藥贈美人,不知季許何時歸。
書信已經寄過去了,早些回來吧,季哥哥,我也想你了。
“好喝嗎?”韓舟離吹著湯匙中的粥,夏憶玨的唇有些許淡粉,很是好看。
“好喝。”
“那就喝多些,不然就浪費了。”
“不要。”夏憶玨似孩童,黏起了韓舟離。
韓舟離被他蹭得手差點沒拿穩東西。
“王爺喂你。”
“也不要。”
“你怎麼還跟個孩童似的,我心都要化了。”韓舟離故意坐得比他低,仰著頭望著他。
“你慣的。”夏憶玨笑道。
“我何時慣你了,張口。”又是一匙紅豆粥,一小碗粥,硬是喝了半個時辰。
外邊忽然有些吵鬨起來了,有女聲高喝。
“聽聲音,就知道是公主了。”韓舟離嘟囔著,那些麵都讓他吃完了。
“她來做甚?”
“不知道。”
“韓舟離呢?在哪?”蕭妤蔓一襲黑紅衣,顯然是剛下朝就來了。她在王府大步走著,沒有人趕攔她。
“公主找在下何事?”
“今日喆鈺讓人彈劾了,你不知?”
“何人敢彈劾太子殿下?”韓舟離淡然說道。
蕭妤蔓皺起眉頭,而後道。
“岩城疫病啊,岩城起了民憤,官員也都坐不住了。”
“岩城疫病事確實大。”韓舟離思忖著。
“可是他們怎麼會知道是喆鈺?是誰走漏了風聲,韓舟離,你知道嗎?”蕭妤蔓問道,後邊一個青影緩緩走來。
“公主,韓舟離怎麼可能知道,難道不是他蕭喆鈺沒有藏好?被人發現了嗎。”夏憶玨聲輕且緩,蕭妤蔓看著他,眼神有一瞬觸動。
他瘦了好多。
“怎的出來了?”韓舟離轉身問道。
“等一下你吵不過公主可怎麼好。”夏憶玨輕聲道。
蕭妤蔓聽出他的話,也不好多爭些什麼。
“阿玨,跟我回去好嗎。”
“為何,是公主知我沒死,讓我回去再死多一次?公主總不能是真的念著我吧。”夏憶玨尾音上揚,滿腔皆是嘲意。
“姐姐會保護好你,父皇也念著你。”蕭妤蔓下意識伸手去拉他手,卻被夏憶玨躲了。
“死了,蕭予玨死了。世上再無蕭予玨,隻有夏憶玨了,公主若是再說這麼多沒頭腦的話,那王府便隻能送客了。”
夏憶玨倒真一點臉麵都不給,就這麼剛著。
可是他又何嘗不想回去呢?
他也念著姐姐同父皇。
“喆鈺亦是你的弟弟,阿玨,他沒犯錯,你為何不肯幫幫姐姐。”
“公主,十四年前,小殿下是如何墜河的,你不會不知吧。”韓舟離開口道。
“你說什麼?”蕭妤蔓眼尾有些紅,不知是怒還是哀。夏憶玨眼中神色空洞,拉住韓舟離的手鬆開了。
“你彆說。”夏憶玨沉聲道。
“可是……”
“彆說了!送客吧。”夏憶玨轉身往韓舟離臥房走去,蕭妤蔓看著他那瘦弱的背影,好似再也禁不住風吹了。
“他怎的一日比一日瘦了。”
韓舟離沒有說話,他感覺得到蕭妤蔓的憂心,自己卻也無能為力。
“放過他吧,公主,他身子差,是落水落下的病根。”過了好久,韓舟離方才說說話了,沒有一絲情緒。
“你為何不早與?我說的是,當年他落水的真相,明明你都知道。”
“他瞞著公主,可公主總是衝動。”
“他恨我?”蕭妤蔓沉聲。
“不一定,你知道他為何總是與你這樣,他是想做一世無憂的夏家庶子,而不是到深宮裡與虎謀皮,他很累了。”
“上次為何又去行刺。”
“那是蕭予玨,他有兩張麵,是服毒之後出現的。”
“服毒?你說什麼?什麼毒。”
蕭妤蔓愈發不敢相信。
“輕者致人癲狂,重者直接能要人性命,乃大勻國內禁藥。”
蕭妤蔓怔了一會兒,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來。
“大勻是禁了,可你有沒有想過,離大勻最近,且素來與勻國不睦的櫟,他們的市裡什麼不賣?”
一語驚醒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