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坐著大致半個時辰,處理好之後才發現韓舟離在看他。一盞酒,久久未動。
“瑾兒,過來父皇這兒。”韓舟離想了許久,總歸是無心再於此地。
今日傳蕭瑾來,實也是為了此事。
“父皇?您這是?”蕭瑾看著韓舟離拿出一道聖諭來,不明所以。但還是跪了下去,他的父皇平日裡是不會這般傳諭的。
“延啟年太子聽諭,朕今之慮,所思難以往還,故將傳位與爾,立大勻以百昌,盛世之清平。”隻是簡單說著,諭上隻是寥寥幾字。不過,這便夠了。
“何不接旨?”看蕭瑾久不動,韓舟離便是提醒著他。
“兒臣,接旨。”他接過旨,不知為何,心中空落落的。雖說人於世之久,常伴難,他心知曉。可……
他看向眼前的人,像是以往記憶中人,他不曾老去。在這個位置上,成日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韓舟離一盞桂花飲下,故再不問世事。落得清閒可是好。
蕭瑾侯在他身旁,還似以往,瞧著父皇醉。可是,這一點桂花酒又怎麼會醉人?
“父皇,今後可還在宮中?”
“大勻新君登位,父皇自是要歇下了,若是實在掛念,便到榆山尋父皇。”
榆山,鄰近玄城,山中景以佼好。是夏憶玨曾待過的地方,他在夢裡常憶,夢中人與他說過。
在榆山上,河水清清,下有遊魚。閒來垂釣,適意。
夜入眠,屋中玉蘭香。窗未關,不時飄來夜風幾許,榻上人睡得正酣,許是又逢美夢。
桌上一壺桂花,便以此醉。終究候不著夢中人,同飲,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