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害怕我不能保護你。
少年人的驕傲和愛麵子讓宓鴻寶張不開口。
宓鴻寶自小習武,武功不算差,雖然年紀輕,但是畢竟是世家出身,對這方麵也有興趣,從小就跟著武學大家習武,稱得上造詣不淺。
可是此時此刻站在柴門前,宓鴻寶感覺自己手臂上已經寒毛聳立,明明是大夏天,竟然渾身發寒。
齊樂遠的情況則更為糟糕,心頭不安躁動的感覺擠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齊樂遠打開通訊頻道,想把這個地點發出去。
剛按下發送,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單方麵切斷了與外界的聯係,齊樂遠心裡一涼,明白自己已經“入場”了。
李春晝回過頭,露出點笑模樣,但是在這種環境中,怎麼看怎麼詭異,甚至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她撇了一眼心神不定的齊樂遠,對宓鴻寶輕輕喚道:“阿寶,來吧。”
隨著他們走進柴門,周圍天色愈加蕭索,好像瞬間從白天到了傍晚,天黑下來,又太靜,以至於呼嘯的風聲裡都帶點肅殺的味道。
這戶農家院落裡散亂地站著五個人,中央一個被綁著手腳的姑娘躺在地上,她嘴裡塞了布條,因此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悶哼聲,那張寫滿了驚恐和後悔的臉,赫然是昨晚從春華樓逃跑的王紅豆。
她的父親反倒一臉欣喜的笑意,向旁邊戴著圓眼鏡的山羊胡男人說:“錯不了,這丫頭的八字不也給先生您看了嗎,人你們隨時可以帶走,但是這錢……”
“先給你定金。”山羊胡的中年男人點點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不知道是銀子還是金子的東西交給王紅豆的父親,王父打開袋子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色。
眼前這幅賣女求榮的場景讓宓鴻寶看不下去,他伸手摸向自己腰間的短刀,嗬斥道:“天子腳下,竟敢公然違法販賣人口,真是無法無天了!”
他聲音暴怒,吐字清晰,可是院子裡的幾人置若罔聞,王紅豆依舊在哀哀地掉著眼淚,她的家人則忙著數錢,山羊胡男人見王父對定金滿意,這才緩緩道:“既然滿意,就交貨吧……畢竟我要的可不是活人。”
聽見他這話,王紅豆掙紮得更厲害了,甚至身體也在克製不住地顫抖,但是依舊被比她高壯、有力很多的王耀祖拖行進屋子裡,她的手用力地抓撓著地麵,試圖攀住什麼東西,但是所經之地空無一物,反倒是指甲蓋一個個外翻,滲出鮮血。
宓鴻寶實在看不下去了,冷著臉抽刀上前,“夠了!我說放開她!!”
反倒是李春晝拉住他,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場慘絕人寰的鬨劇,她扭頭看向宓鴻寶,輕輕說:“彆試了,都是假的。”
宓鴻寶不相信,依舊上前,試圖抓住王耀祖扯著王紅豆頭發的手,但是他的指尖卻從王耀祖身體上穿透過去,宓鴻寶睜大了眼睛,好像有些無法理解眼前的狀況。
王紅豆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死死望著門口,恰好也就是李春晝和宓鴻寶所站的方向。
地麵上摩擦的痕跡,好像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把王紅豆一點一點、不容置喙地拖向死亡。
宓鴻寶握緊了拳頭,咬緊牙關問:“為什麼抓不到他?我們就什麼都做不了嗎……?”
齊樂遠心裡默默搖頭,無法理解宓鴻寶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考慮彆人,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進入了副本世界中的【子副本】,在【子副本】中,鬼怪的力量會被成倍地加強,若是再不及時找出破解之法,恐怕他們幾人都要死在這裡!
如果說春華樓是第一個子副本,那麼這裡應該就是第二個了,齊樂遠悄悄向著李春晝移動,試圖在她身邊尋找安全感,雖然花魁大選還沒有開始,但是他已經認定李春晝就是規則中提到的【花魁】。
李春晝扯起嘴角,笑了笑,她牽起宓鴻寶的手,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我們進屋裡看看。”
宓鴻寶發覺李春晝的手透著點冰涼,但是他沒有說出來,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李春晝。
兩人並肩走進房間,奇怪的是明明剛才親眼看到王耀祖把紅豆拖進了屋裡,眼前的房間卻空無一人。